“所以当下只有靠我们了。”
我说着看向了西边。
现在距离灵山越来越近，那种冥冥之中的感知也愈发的深刻。
“靠我们？干什么？”
“莫不是真的想凭一己之力去拨开灵山危局，救出诸佛？你这胆子相较于五百年前，可是只增不减呐。”
金翅大鹏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对我说着。
但是我无动于衷，面色平静，气氛变得愈发古怪起来。
眼见一旁的灵揭同样一言不发，对方总算是明白了我没有在开玩笑。
“你救不出来的……”
“也许还会赔上性命，如今的灵山已经不是当年的极乐世界了，你也不会再有第二次被镇在山下五百年的机会。”
直到此刻，他还在执拗的警告我。
“谁说一定要救人了。”
“倘若真到穷途末路之时，为三界安定就是将那漫天神佛斩了又待如何！”
此话一出，另外两人更是目瞪口呆。
虽然我先前也表示过会一路战斗到底，但从没有说过如此狂妄大胆的话。
“真是疯了……”
灵揭深吸一口气，呢喃自语。
此刻这个曾今的战神看上去更像是个被吓坏的孩子，看来先前如来整顿八部的时候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。
“如今对你们二人的承诺，俺老孙都已经做到了，今日至此我们之间便再也不相欠，之后的路各位随意就好。”
这句话是我对灵揭说的。
同样也是对金翅大鹏说的。
虽然日后可能还会相见，但接下来的路我并不强求他们与我同行。
毕竟去灵山一途凶险至极，若让他们白白搭上性命，只恐又是一桩孽债。
所以不如我孤身前去，正如来时孑然一身出五指山，去时同样肆意自如莫问归期。
“且慢！”
灵揭突然将我叫住。
听着语气比起刚才多了几分坚定和决然。
“先前是我寻你求助的，这一路上也是历经坎坷，如今事情解决却叫我们弃你不顾，这是何道理？我灵揭岂是这般无情无义之徒！”
我没有回头。
我在等。
金翅大鹏也随之开口了。
“没错！”
“虽然是灵揭先前有求于你，那是你们之间的事，如今将我救回且保全性命，这般再造之恩岂能泰然受之？”
“猴子，我们助你！”
听到他们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，我心中就知道算是靠谱了。
“好！”
“多谢了。”
知晓他们态度之后我也没有继续推脱，话已至此，那就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就好。
在此期间金翅大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。
“面前我遭到诡异缠身的时候，遇到了同样堕入其中的普贤，当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“普贤？”
我和灵揭懵了。
没想到他们也遇到过，这可是神奇的缘分。
不过转念一想，他们身上都肩负诡异之力，说不定这其中自有联系。
如此解释下来，他们能够遇到也不为过。
但金翅大鹏此时所残存的的记忆中居然还有普贤，这就说明先前他们相遇之时必然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。
“他和我约定了一件事。”
“当时我神志不清，应该是被诡异干扰了基本意识，现在反应过来只记得一些片段。”
“他和我约定了一处地方，好像是他自己的地盘，按照最后留给我的信息来看那里也许有特殊的力量，让我可以随时前去汇合。”
“什么地方？”
“好像是一处县镇，名叫……叫，叫凤仙郡！”
凤仙郡？
又是一个记忆中存在过的地方。
不过如今的凤仙郡必然和我记忆当中的地方不一样，看来那普贤的藏身之处算是暴露了。
“难不成你们也和那普贤见过？”
眼见我们这般模样，金翅大鹏也很意外。
随后灵揭便把我们先前在陷空山和普贤一战的事情讲了一遍。
金翅大鹏也回忆起了之前他确实到过那里。
只不过当时他和穷奇一路激战之下受了重伤，本想暂时歇歇，没曾想遇上了满心贪念的白毛鼠精，对方想趁其虚弱剖内丹修炼进补，最终还是没能得逞。
“你们把那些尊者都干掉了？”
“准确的说，一半是灵揭杀的，一半是被自己的枯荣大阵耗尽了。”
金翅大鹏心有余悸的点点头。
他一直跟在如来身旁修行，这枯荣阵法的门道深浅他自然是比灵揭还要了解。
“是啊……”
“这般遭遇当真是为难你们了。”
“枯荣大阵那可是佛门之中顶尖的献祭之法，佛心佛理佛身佛念全部燃烧之后才能达到最大的威力，就是佛陀亲至恐怕也不能硬碰，你们……”
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，我和灵揭此刻反倒有些为难起来。
虽然最终破阵，但代价也是不小。
一场自爆两败俱伤，黄眉把自己炸伤，孔雀大明王菩萨最后之物也烟消云散。
难不成要把黄眉自爆孔雀内丹的事也交代出来？这对于金翅大鹏而言可就太过残忍了。
毕竟之前的种种经历已经将他折磨的近乎于崩溃。
几番生死险境，几度丧失自我……
要是知道他同胞而生的孔雀如今落得如此下场，肉身不复，内丹不存……只怕更受不了。
“唉，该知道的迟早都是要知道的。”
我最终还是将这一段记忆化作流光戳在了对方的眉心中间，直接灌顶入魂。
与其口述给他，还不如让他亲眼见证这一切。
灵揭想要出言阻止但还是来不及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足足过去一炷香的时间，金翅大鹏才回过神来，眼神木讷的看向我。
“这是真的？”
“做不了假。”
我认真的回答对方。
“这种伤痛我们都经历过，你可千万扛住了。”
说到这我也沉默了，眼下再大的痛苦也只能他自己承受了。
毕竟此事怪不得黄眉，怪不得我，唯一需要追责的就是那些诡异之力。
“我们走吧！”
金翅大鹏沉默片刻之后起身便招呼我们。
“去……去哪？”
“凤仙郡！”
一身金光激起，闪耀的鸟羽蔓延成一身流影霞衫呼啸而动，衣袂飘飘似绝世神仙。
“报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