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过玻璃,她看到一对头发花白,年迈的夫妻互相搀扶着。

    父亲老泪纵横,抱着几欲昏厥的母亲,悲痛道:“那孩子从小学习就好,尤其算数还拿过全市第一,凭着自己努力,拿了奖学金上的大学。

    她刻苦了这么久,终于熬出了头。

    我们一辈子循规蹈矩,真的没得罪过人啊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肩上搭过来一只手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秦楚枫揽着她快步朝外走。

    上了车,短暂安静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吃糖吗?”

    他低头找出一盒糖递过去。

    自打知道魏隽总用糖收买小孩后,他也准备了。

    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用上。

    叶轻接过去,拆开吃了一颗,也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甜吗?”

    “甜。”

    秦楚枫:“……”

    但你的表情比哭还难看。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,盯着警局的大门,低声道:“我上次被罚,老爷子说过我了。

    没有同理心,不会体恤别人。

    让我跟你学学。

    但我看你这样也不好。

    太能共情,又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,容易生病。

    实在不想跟我们说,也可以跟医生聊聊。

    我帮你跟裴溪取个号?”

    怎么说到这儿了?

    叶轻一怔,慢半拍看向他道:“你跟裴医生关系变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也没有,就是最近听课多了。

    觉得他还是有两把刷子,心理健康问题确实很重要。”

    秦楚枫越说越觉得可行,已经开始要给对方打电话了。

    叶轻哭笑不得地按住他。

    “我不用看医生。

    虽然死者是因为我受害的,我心里会难受,但真正犯错的是凶手。

    早点抓住他,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。”

    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了。

    会伤心会难过,但更加明确的是非体系不会让她沉浸在情绪里太久。

    见她眼底清明,秦楚枫这才放下心,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,“那你就专心破案,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叶轻点点头。

    随着车子启动,拐出停车场时,她看到后视镜里,裴溪拎着保温壶在大厅里安慰那对夫妇。

    青年侧耳仔细倾听的样子,看上去格外温暖又有力量。

    与她只懂板着脸,沉默寡言不讨喜不同,裴溪那样的人才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吧。

    “楚枫哥哥,近期上课的时候,拜托你带哥哥也去。

    也许跟裴医生多说说话,他会更好一些。”

    基因问题如果无法攻克,那还要继续走心理治疗的法子。

    裴溪,是最佳人选。

    生日宴后,天气一天比一天热。

    半个月都风平浪静。

    除了调查没有进展外,那天的事情仿佛只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。

    这天,魏太太要开始给家里人采购夏天的衣服。

    预约了造型师来家里量尺寸。

    吃早饭的时候,她就下了指令。

    “都不许走啊,我好容易约到的人,不想天热没衣服穿的话,就推迟一小时再出门。”

    哪会没衣服,衣帽间多的是没摘吊牌的。

    魏家父子俩不懂时尚,反正都是黑西装,多个暗纹袖口也没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但饭后,他们还是乖乖在客厅里先处理事情。

    只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,人还没有到。

    物业突然打电话过来,说有国际邮件送来。

    “叶轻的?

    什么东西,叮咚响的。

    轻轻,是不是朋友送你的玩具啊?”

    魏太太晃了几下盒子,把东西递给叶轻。

    叶轻拿了裁纸刀,在客厅拆开盒子。

    看到里头的红色丝绒礼物包装时,她倏地凝住了动作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坐在一旁的魏隽敏锐察觉到她的变化,放下笔记本电脑,凑过来的瞬间,也看到了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