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即便如此，落得此等下场，也让他内心充满暴怒。
什么时候，堂堂六境玉尊也能被五境修士打杀成这般田地？
这简直就是在践踏他的脸面！
直到如今他也明白过来，自己方才是陷入了此人的阵法之中。
方才看到听到的一切，都是虚假，都是虚妄。
之前所有的隐藏、积蓄、伪装，都是为了施展出那七阶先天仙器挟裹太一庚金剑气的全力一击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楚千刀厉害，楚千刀做到了。
“你成功激怒了我，楚千刀，现在我要让你皈依于我，终日虔诚为我焚香祷告，成为我最忠诚的信徒！”
凌空度怒吼，伸手一抓，香火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，朝着前方的灰袍中年身影骤然拍下！
嘭。
灰袍中年连同脚下的土地都被这巨手抓在掌心，无法逃脱。
凌空度哈哈大笑，神色畅快，“楚千刀，你杀我弟子时，灭我肉身时，可曾想过会有这一刻！”
然而巨手之中却无声无息。
他皱起眉头，缓缓摊开手掌。
那香火巨手也跟着展开手掌。
掌心只有大量的土石，却不见那灰袍中年的半点身影。
“我在这呢。”
一道冷笑声自身后传来。
凌空度瞪圆眼珠，下意识想要回身。
下一刻，无比剧烈的烧灼感便猛然印在他的后心！
以伤口为中心，好似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，体内香火之力立刻如同泄洪一般朝着那个伤口泄露而去。
凌空度惊道，“什么东西！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气便骤然刺入他额头的通神目中。
只一瞬，便将那颗竖着的金瞳剜了出来。
咔嚓！
剧烈的镇痛，让凌空度几乎说不出话来，思维也无法运转。
通神目，那是每一位神道修士从接触香火道一开始便要修炼的东西。
是神道修士的基础，源头，不可或缺的根本。
他听说过，裴无咎杀死神道修士之后，都会把通神目剜出来带走。
头一次听说此事时，他甚至产生了幻痛。
没想到，今日竟亲身经历了这种痛苦！
“啊！”
凌空度忍不住仰天痛嚎起来。
“焚香！夺火！”
楚玄口中传出冷漠之声。
凌空度体内那如大江般滔滔不绝的香火之力，正以极快的速度投入他体内洞天之中。
在这一刻，凌空度才终于反应过来。
“焚香术！是焚香术！你居然懂得这等禁术！”
他惊恐万分。
焚香术！
可掠夺香火之力！
乃神道恒照道祖严令禁止使用的神道禁术！
为了不让神道大界继续动荡下去，继续陷入那人人自危的情况之中。
恒照道祖入光阴长河，将焚香术的源头掐断。
从此世上再无焚香术。
楚千刀，一个中等大界出身的五境修士，怎会懂得使用焚香术！
“滚！滚开！”
凌空度惊恐万分地大叫起来，拼尽全力将楚玄退开。
他能感受到，自己的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外泄。
再这样下去，要不了百息，他的力量就会衰弱到五境。
到那时候，楚千刀可以轻轻松松杀了他。
他这一身香火之力，也会白白为楚千刀做了嫁衣裳！
“不，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得到我苦修多年得来的香火之力！”
凌空度双目赤红，立刻便欲自爆。
然而，他却陡然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。
他的面色再度大变。
漩涡！
是漩涡！
这东西不是在葬界渊才有吗。
怎么会出现在阵冢之中。
漩涡一经出现，周围的东西便无声无息地粉碎成灰。
它们并非被湮灭成灰，而是被漩涡甩到了葬界渊的其他地方。
纵然他是六境修士，被这凭空出现的漩涡牵引，速度立刻大减，力量也被镇压。
他刚刚才积蓄到满的气息，在这一刻瞬间泄气。
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。
短时间内他已无法再自爆了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凌空度满脸错愕。
他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。
“该上路了。”
楚玄淡淡一笑。
焚香术焚烧香火的速度骤然加快。
下一刻，凌空度的境界便不可遏止地朝着五境滑落。
也是在这一刻。
楚玄毫不犹豫，再度斩出太一庚金剑气。
咔嚓一声。
人头落地，骨骼粉碎，洞天破灭！
凌空度发出一道不甘的怒吼声，仰天倒下。
堂堂六境，竟死在了五境手上，成了人家扬名立万的垫脚石。
可悲。
真是可悲啊。
楚玄轻吐一口浊气，迅速将凌空度散落一地的骨骼收走，并运用漩涡古戒，将那个凭空出现的漩涡引开。
数息之内，尘停风息，方才那剧烈的交手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。
楚玄露出淡淡笑容。
斩杀六境玉尊！
这便是了！
交手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，凌空度并非巅峰状态，身上似乎还有伤势未完全恢复。
不出意外，应该是在裴无咎手中落下的伤。
如今他能将凌空度彻底斩杀，也是各种底牌尽出的结果。
大梦阵蛊，令凌空度陷入膨胀自大的梦境之中。
焚香术，焚烧香火，大幅削弱其战力。
漩涡古戒，吸引漩涡，将其彻底制住，就连自爆也无法做到。
如此一来，他才能几乎无伤地斩杀凌空度。
而不是像裴无咎那样，虽然斩去凌空度的半身，自己的伤势也不轻。
他在原地盘坐下来，立刻给自己制造了几道伤痕，还刻意让仙力没有立刻恢复上来，营造出仙力枯竭的模样。
又过片刻，姬月初才带着另一道身影匆匆赶来。
“千刀道友，这是我的师尊无缺玉尊！我们来救你了！”
“咦，凌空度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