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腿上的伤疤,也没有。

    李在彪轻吐一口气,心中暗对尸首道:得罪了。

    “王爷,王妃,他不是我朋友。”

    颜如玉在他查看的同时,也切换眼睛状态,看向此尸首的手臂,依李在彪之前所言,他朋友的左手手臂前些日子受过伤。

    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,才回想起第一次看六具尸首之时,其中一具是手臂有断骨,新断不久,也是左手手臂。

    再加上李在彪的朋友是习武之人,手上有茧子,而且生活条件一般,手上皮肤粗糙,也能对得上。

    如果肩膀刀伤伤疤和腿上箭伤伤疤也能对上,那这具尸首的身份就有了。

    但现在,李在彪说,并没有。

    霍长鹤看颜如玉,颜如玉微蹙眉,还在看那具尸首,似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玉儿?”

    颜如玉收回目光:“王爷,有些不对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?”

    颜如玉低声说:“上次我们来,我记得清楚,这具尸首的断骨在左手臂,但现在,左手臂骨头完好。”

    她心头一动,再看尸首右手臂,果然是新断骨,还没有愈合得太好。

    “李在彪,看他左肩膀和左腿。”

    李在彪心头喜意凝固,莫名又有些紧张,按照颜如玉吩咐,赶紧查看左肩膀和左腿。

    一查之下,都有。

    刀伤,箭伤,一个不少。

    李在彪眼前有些发花,这伤疤的形状,和他朋友的一样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“王妃,确实……有,可是,我记得非常清楚,他就是伤在右肩膀,根本不是左边,腿上也是,是他去押镖的时候被射了一箭,前些日子我们见面时,还说起这件事,他还让我看过。”

    “绝对错不了,”李在彪补充。

    颜如玉听他说完,一时没有说话,也没有反驳。

    环顾四周,看周围景象。

    待看到四周的篱笆时,颜如玉目光微凝。

   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霍长鹤也诧异地走到一侧,指着篱笆围栏说:“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玉儿,你还记得吗?上次我们来的时候,我的剑鞘一时没留神,撞到其中一根略长的木棍上。”

    “对,是有这回事,”颜如玉点头,指指那根木头,又看看另一边,“我记得,当时那根木条,是在左边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,现在,”霍长鹤一指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银锭小眼睛瞪圆:“现在跑到右边了!”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李在彪脸色泛白。

    “篱笆可以随意动,”他心存一点侥幸,“但伤疤不能吧?”

    颜如玉晃动手电,光线挪到另一具尸首上。

    其中一具女尸首,脸被划烂,左耳朵也少了半个,右耳上有一枚银质耳环。

    颜如玉第一次验过尸首之后,曾在纸上记录过。

    这具女尸首,少的是右耳,耳环在左耳上。

    颜如玉心头一跳:“这里不对劲,好像左手的东西都镜像了。”

    李在彪语气茫然:“何为……镜像?”

    “就是像在照镜子,”银锭解释说,“照镜子的时候,左右会相反。”

    霍长鹤看向远处,月光轻洒,一切都在淡淡银色光芒中,神秘中又透着些许诡异。

    “也不是所有,”他目光收近,“是篱笆内的东西,镜像了。”

    颜如玉立即道:“退出去。”

    众人赶紧退到外面,颜如玉举着手电,围着篱笆栏杆慢慢转两圈。

    发现一块圆形光润的石头,周围石头小砖头不算少,但这块出奇的光润,夹杂在中间,显得有点特别。

    颜如玉没用手碰,拿出匕首,用刀尖拨了拨。

    这一拨之下,旁边的几根木棍也动了。

    地面像是活了,几根长的被吸沉下去,几根短的被顶上来。

    霍长鹤立即把颜如玉拉到身后挡住,警惕地看着四周变化。

    银锭低呼一声:“看,变了!”

    篱笆墙一变,眼前的景物像运转飞快地动一瞬。

    李在彪无法形容这种感受,像是眼花,有什么东西嗖一下从眼前掠过。

    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,如果稍有走神,根本就不会发现。

    “再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颜如玉看李在彪:“看仔细些。”

    几人重新走进去,李在彪喉咙轻滚,手指都在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再看那具尸首——其实未看之前,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。

    一掀开衣服,看到右肩膀上刀伤和右腿上的箭伤,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揪。

    他用力一闭眼,缓了一会儿才说:“是他。”

    颜如玉看此尸首左手臂,又有了断骨。

    再看那具女尸首,左右耳朵也恢复正常。

    颜如玉轻叹:“不论是谁做的,怎么做到的,现在才是真实场景。”

    李在彪红着眼睛,用力握紧拳头:“是谁干的?为什么这样?我朋友为什么死在这里……”

    李在彪猛地想到什么:“不是说,那六个人是戏班子的人吗?我朋友也不会唱戏,听戏都很少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和戏班子扯上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