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秘密,还是由秦肆了结。
他双手早已沾满鲜血,不愁再多一个人。
此事结束后,秦肆定当以江稚月的期望好好生活,但他必须把这件事做好。
“削成人彘。”
男人手中削铁如泥的蝴蝶刀,寒气逼人。
秦家的训练虽残酷,有句话却说得不错,东窗事发,忏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,只有以绝后患。
肉体上的痛苦,就是炼狱。
沉重的锁链打开,秦肆的身影一直融在暗处,而那张凌厉的五官从暗处显现,身上的杀气还是那么重。
李娟目眦尽裂,不敢置信看着男人手中的刀,“你怎么是你?你想做什么?”
“啊——不要啊!不要!!”
眼中再无一丝光亮。
那如恶魔一般的刀刃,吞噬了生机的暴虐之气,就在这一刀斩落之时——!
突然,脚步声打破了死寂。
江稚月最近睡眠不错。
但秦肆有些怪怪的,自从生日那天,请他吃了一碗长寿面,秦肆规规矩矩地吃完后,便把她送回了家。
一路上,他心里似乎藏着事,尽管秦肆可以很好掩饰自己的情绪,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显而易见。
向来不会重复询问同一问题的秦肆,却第二次向她发问,是否会觉得身处贫民窟的日子有失公平?
她一直在为别人追寻公平,那她自己的公平呢?
这是秦肆想问的。
他无法说出口。
江稚月感知敏锐,秦肆也不敢问多,紧握着她的双手放在胸口,不再感知他的心跳,而是平复他的心跳。
他紧紧地抱着江稚月站在门外,站了好一会儿,他很想抹去不公平的时光,让时光回到最初,让她少受一点苦楚。
可是无论做什么,时间都在往前走,永远不可能回头。
不公平的人生,就是不公平。
迟来的真相,无法弥补受害者。
这世间的公正,不过是给予遵纪守法之人的一丝抚慰。
江稚月却不会相信这个道理,秦肆说服不了她。
所以有些事情,只能由他来做,他是这个世界最有资格,毫无顾忌做这些事的人。
他不相信律法,不相信这世间的公义。
秦肆愿意为江稚月学习这些,愿她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人重蹈覆辙,愿这个国度未来光明,少一些这样的悲剧发生。
“什么是新世界?”秦肆终于问出了口。
路灯的光晕在江稚月的脸上,眼里的光亮得灼烫他的魂,“一个与旧世界截然不同的制度,能给予每个人希望的全新天地。”
不为人知的监狱。
白母的牢房里又多了一个人。
白母仿佛苍老了几十岁,精气神都消失殆尽,她等不到想见之人,而真正在乎的一双儿女,也传来了死讯。
白家兄妹的死刑,为了确保执法公平,邀请了记者现场见证。
随着两声枪响,年轻的生命猝然倒下。
他们被迅速执行死刑,却引发了兰登堡的民众对法律公正性的赞誉。
各个行业焕然一新,各地此起彼伏的叛乱逐步平息,六大家族一同为民众发放福利金和赞助金。
平民们的欣喜都与白母无关,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被火烧伤的中年女人。
此人,正是李娟。
李娟嗷嗷的惨叫,竟是没了舌头。
白母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投影,口不能言,手不能写,这个监牢就是她们后半生的牢笼。
她们会好好的活着,长命百岁的活下去,外头那些人为了让她们遭到报应,会用最好的药吊着她们这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