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商人?什么大商人?”

    田妃闻言,秀眉紧蹙,语气中也有些不悦。

    吴氏垂首低声道:“就是……就是一些盐商,江家、程家……”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吴氏的话还没说完,田妃就一巴掌趴在了面前的矮几上。

    作为朱由检的身边人,她对朱由检的心思也有些猜测。

    南京出了那么大的事,陛下都不回转南京坐镇,执意要留在扬州,这代表什么?

    代表扬州有更重要的事儿,那扬州什么事最重要?

    作为扬州人,田妃自是很清楚,能够让陛下驻留扬州的,唯有盐政。

    她生怕自家和那些盐商有牵扯,最后惹得陛下不快。

    没想到,自己最担心的事儿,还是发生了。

    “母亲!你们为什么和那些人一起做买卖?”

    “那些盐商岂是那么好相与的?”

    “娘娘息怒,您现在怀有身孕,万不可伤了身子。”

    绿竹见其发怒,赶紧出言劝道。

    吴氏也站起身,陪着小心道:“囡……娘娘,您莫要动气,莫要动气。”

    “来人!请父亲过来。”

    田妃脸色涨红,怒气冲冲的对门外喊道。

    须臾,田弘遇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女儿,这是怎么了?你现在有孕在身,可得小心些,我田家以后的荣华富贵,还得……”

    “父亲!”

    听田弘遇这般说,田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。

    见女儿发怒,田弘遇也不敢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深吸一口气,田妃咬牙对田弘遇问道:“父亲,说说你和那些盐商的事吧。”

    “盐商?什么盐商?”

    田弘遇装傻充愣道。

    “绿竹,收拾东西,我们这就离开,返回行在。”

    田妃也不惯着自己父亲,冷声对绿竹吩咐了一句。

    听到这,田弘遇瞪了一眼吴氏,这才舔着脸道:“女儿,你只是作甚,为父想起来了,刚才只是有些恍惚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,为父和那些盐商也就是点头之交,谈不上熟悉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知道,那些盐商都家资巨万、富可敌国,就算你进了宫,咱们家和他们也够不着不是?”

    田妃对他的解释,压根就不相信。

    之前的时候,那些盐商或许不会将自家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但现在,随着自己入宫,皇帝的威势越来越盛,朝廷中枢对地方的掌控越来越强,难保这些人不会拉在家下水。

    看着自己女儿明显不相信的眼神,田弘遇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。

    “女儿,你现在入宫了,又颇受陛下宠爱,为父和你娘倒是无所谓,怎么过不是过,但咱家的颜面还是要的,你说对吧?”

    “今日他宴请,明日你宴请,为父总要有些体面的衣裳,家中迎来送往也不好太过寒酸,不然你的面上也不好看不是?”

    “所以为父就和他们做了些小买卖,想着将来也能寄到京城,给你添补一点。”

    听田弘遇这么说,田妃顿时气结。

    “父亲,您糊涂!”

    “那些盐商可是好相与的,您就不担心他们借着女儿的名号,在外面胡作非为?”

    田弘遇赶紧摆手道:“不会,不会,为父和他们说过了,在外做生意绝对不能打着你的旗号。”

    田妃凝神看着自己父亲,沉声问道:“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?贩私盐?走私?”

    “没有,没有,为父只是和他们合伙开了一些盐铺,绝对没有贩卖私盐,更没有走私。”

    田弘遇赶紧辩解。

    田妃深吸一口气,继续问道:“每年能欧多少收益?”

    “大约……大约能有个十万枚银元左右。”

    “哼!食盐铺子一年能赚十万银元?父亲,是您自己傻,还是觉得女儿傻?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,田妃也不等田弘遇再说什么,转头对绿竹吩咐道:“立即收拾,我们即刻就离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