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润看到这三人,脑袋直抽抽,都懒得废话,开门见山道:“宫里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,值得你们一大早全跑到本宫宫里坐着?!”

    有什么事先找静淑妃呀!皇帝要御驾亲征,谢润开口就提人命关天的大事,其他人还有些脑子,不敢乱接。

    独独花充仪,可能从出生时就没带过脑子。

    开口就是:“皇上都要御驾亲征了,怎么不算人命关天的大事?!”

    她还要小小谴责一下,“昭贵妃娘娘得皇上宠爱,如今竟还坐得住?!”

    旁边文妃和娴修仪听到她这句话,表情都木了一下。

    显然是半点没料到。

    花羽不愧是花羽,半生折腾归来,依旧还是这个性子。

    谢润脸上的笑霎时消失,冷声呵斥:“放肆!”

    花羽经了这么多遭事,倒是把胆子给磨小了许多。

    听得谢润一声呵斥,身子都下意识的抖了抖。

    脖子一缩,顿时没了刚刚问谢润的气势。

    谢润却不肯放过她,“皇上天纵英明,便是御驾亲征,也必定能得胜归来!”

    “你一句人命关天,可是在咒皇上?!”

    花羽被吓得变了脸色,“当然不是,妾身不是这个意思!”

    谢润继续道:“再则……你是在教本宫做事?!”

    她眼神一扫,落在花羽身上,花羽只觉得如芒在背,连忙解释:“妾身不敢!”

    “你不敢?”谢润轻笑:“这般放肆的话都说出来了,不过是质问本宫一两句,你有什么不敢的?”

    旁边娴修仪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:“花充仪又不是头一次说这样没心肝的话了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都还没出征,她倒先咒起人来了,简直不知所谓!”

    文妃见这两人忽然斗了起来,也是一脸雾水。

    她纠结了许久,才提声音问道:“昭贵妃姐姐,皇上是真要御驾亲征?”

    她一问,另外两个人才熄了战火,把注意力转回来。

    谢润眸光深沉的看着她,“夏朝如今不过负隅顽抗,无论皇上是否御驾亲征,一统山河不过是迟早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文妃喉咙一噎,面上霎时透着些苦涩。

    她虽然性子弱,但向来是个聪明人,从不参与后宫的事。

    这次和娴修仪、花充仪一同前来,想的可跟另外两人不一样。

    谢润只淡声提醒:“文妃可莫要太过优柔寡断。”

    “皇后和你母妃云妃命丧夏朝之手,此乃大仇,莫非文妃已经忘了?”

    如今竟还开始害怕夏朝覆灭,真是不知所谓。

    谢润只觉得皇后的一片真心,倒是白费了。

    谢润的话一出,娴修仪和花充仪都不由看向文妃,眼底含着惊愕。

    大概两人也没想到文妃跟着她们一起来,竟是心底还顾念着夏朝!

    两人同时挪了挪身子,试图离文妃远一些。

    文妃被谢润一点,面色赤红,如坐针毡:“妾身并非顾念夏朝之人,只夏朝终究是生养妾身之地……”

    谢润脸色一变,怒斥道:“来人,送文妃回宫!”

    她心中一股恶心翻滚,难掩怒意:“文妃以下犯上,对本宫不敬,罚月例一月、禁足一月。”

    文妃抬头,不解看向谢润,“昭贵妃姐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本宫可不敢做你的姐姐,就怕哪日死了在地下也不得安宁。”

    谢润说完,就摆手让人把文妃带走。

    文妃听了死后不得安宁的话,潸然落泪。

    谢润却再无感觉,只觉得她这眼泪让人恶心。

    她要是皇后,有这个妹妹,就算死了也日日在地府呕血。

    文妃知道自己触怒谢润,不想被拖着离开,便自行告退。

    留下娴修仪和花充仪坐在原地,缩着脖子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两人还从未见过谢润发这么大的脾气。

    忽然就降罪文妃,都不给文妃解释机会。

    她们两个早被宫里的起起伏伏把胆子给折腾小了,这会见谢润黑脸,都不敢再说话。

    谢润也懒得搭理这两个蠢的,只冷声道:“皇上是否御驾亲征,等前朝消息定了,咱们自会知晓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皇上去了哪,咱们在后宫安心等着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他日喜讯传来,皇上的赏赐下来,也不会忘了你们那一份。”

    “与其在这忧虑来忧虑去,不如多替皇上想想,看能不能做些什么!”

    得了谢润的话,两人的脑子也像是被打通了。

    娴修仪的目的达成,正准备离开,就听得一旁的花羽轻声道:“可战场瞬息万变,危机四伏……皇上万金之躯,焉能受险?!”

    谢润沉沉看了花羽一眼,半晌才松了胸口憋的那股气。

    “皇上愿与我朝战士并肩作战,是虞朝的福气,也是皇上的圣明。”

    “花充仪怕是忘了在前线冲锋陷阵的花将军了。”

    娴修仪捂嘴轻笑,“人还是不能太忘本。”

    “若无花将军在前线冲锋陷阵,花充仪又怎么能这么快从宝林恢复到充仪之位?”

    “你如今担心前线危险,可有想过自个兄长已经在前线征战多年?”

    花羽被谢润骂的不敢出声,但听到娴修仪的话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道:“皇上乃天子,身系虞朝,其他人怎能比拟?!”

    谢润和娴修仪都惊愕的睁着眼睛看向花羽。

    这种话,其他人都说得,唯独花羽说不得。

    这个‘他人’,可是花羽的亲哥。

    是花羽父亲死后,唯一能给花羽做靠山,几次给她撑腰的花将军!

    娴修仪气笑了,一甩帕子,“妾身就说今个怎么这么倒霉,敢情是白眼狼扎堆了。”

    她起身朝着谢润行了个礼,“贵妃娘娘,妾身就不多留了,怕沾染了晦气。”

    谢润:“……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娴修仪马不停蹄的离开昭和宫,只剩下花羽缩着脖子坐在原地。

    还在那低着头自个懊悔刚刚嘴快了。

    谢润抬手遮脸,深吸一口气,“来人,送花充仪回去。”

    花羽亲哥还没死,和她关系也不大。

    人家嫌弃自个亲哥,她也管不着。

    等三人离开昭和宫后,昭和宫里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后宫。

    当然,谢润故意的。

    这三个人一大早来找她晦气,她怎么能让她们日子太好过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