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苦笑了一下，最后把彭文的住址告诉司机。
半个小时后，叶筠筠来到彭文的住处。
像以前来他家里一样，毫无顾忌，疯狂按门铃。
彭文在猫眼里看到来人，假装家里没人。
“我知道你在家，你开门，我有事找你，很重要的事！”
“你要不开门，我大叫了啊！”
她这句话刚说完，门‘咔嚓’一声开了。
彭文走了出来，人瘦了一大圈。
叶筠筠有些惊愣。
彭文把她拉进屋里，咳嗽了几声。
“你病了？”叶筠筠问。
彭文却不说话，低垂着脑袋往里面走。
叶筠筠跟着走进去，发现屋里窗帘全都被拉上了。
没有窗帘的窗子，全都贴上了报纸。
“筠筠……”
走了几步，彭文突然停下脚步。
骨瘦如柴的背影往面前一杵，莫名有些渗人。
叶筠筠似乎意识到什么，但又不敢确定。
“你最好去做个检查……”彭文慢悠悠地转身：“我染上艾滋了，两个月前的事……一个多月前咱们才离婚……我记得离婚前咱俩还有过那行为……没做安全措施……”
叶筠筠的天一下子塌了下来。
她怀疑过江旺寿那个老不死的，也怀疑过vivian那个泼妇。
反复排除掉彭文，却没想到，最后源头居然是他！
“怎么会是你啊！为什么？为什么啊！”
她发了疯一样用双手捶打他，恨不得把他打死。
彭文整个人垂头丧气的，像是没了斗志一般：“对不起筠筠，那会儿照顾小光，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，然后还要安抚你的情绪，还有流水一样的医药费，我当时真的觉得压力很大，快要喘不过气来。有一晚我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住下来，看到门缝里有塞小卡片，就鬼使神差叫了上门服务。”
“跟你离婚的时候我还没发病，是半个多月前，我突然觉得全身骨头痛，一直发烧，做了检查才发现……对不起……真的对不起……”
彭文低下头不停道歉。
叶筠筠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，不停地打他、骂他：“你害死我了知不知道？就因为你所谓的压力大，你就去外面乱来？你不是老实人吗？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啊！”
彭文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所谓的老实人，那都是长期压抑伪装出来的。
老实人如果起了歹念要干坏事，那才最可怕。
“你去死！你怎么不立刻去死啊！我现在得了这个病，以后小光怎么办？你这种人，为什么出门不被车撞死？你为什么还有脸活着！”
彭文忍受着她的暴力情绪：“我也这么觉得，我该去死，不止是我。”
他抬起头，眼眸忽然发亮：“筠筠，其实咱们应该做个伴，我一个人去死多孤单？要不是你，我也不会乱来，染上这病，你要负责任，对不对？”
“……你什么意思。”叶筠筠被他的反应吓到了，下意识地后退。
彭文却诡异地笑起来：“原本我前途无量，是杨老的得意门生，哪怕不像师兄陆云峰那么优秀，也会像其他师兄师姐那样，留在科学院搞科研，是你，是你搅乱了我的人生，你把我拉下神坛，你害我成了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！叶筠筠，我现在不想活了，得了这种病，找工作都受歧视，公司下次体检，我肯定瞒不住的。”
彭文自说自话，眼睛比刚才还亮：“你这种贱人才不配活在世界上！我要死，也得拉你做垫背！”
“你别乱来……你冷静冷静……其实咱们这个病如果长期吃药……再活十几二十年，甚至三十年也不是不可能……你别绝望……”叶筠筠瞬间脑袋清醒，立马换了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