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眼无神,就那么躺着,呆呆地看向天花板。

    梁甜没说话,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,放到床头柜上。

    傅家业听到动静,猛地偏头。

    当看到是梁甜的时候,他先是高兴地去拉她的手。

    旋即,又意识到什么,猛地甩开她,脸色阴沉,“你来做什么?是来看我笑话的吗?”

    梁甜咬了咬唇瓣,低头苦笑,“傅家业,都到了这个时候,你还没清醒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是来教育我的,那请离开,这里不欢迎你!”

    梁甜点了点头,“我会走,我就说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“红包里有两万块钱,是我还给你的。以后天高海阔,咱俩就真的两清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年轻,以后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不再留恋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傅家业听到她的脚步声,急得想要坐起来。

    但太痛,他又躺了回去。

    躺下的时候,他看到沈淮川揽上梁甜的肩膀安慰,梁甜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么揽着离开。

    他苦涩地笑了笑,伸手去拿红包。

    红包上写了字,[连本带利]。

    他猛地想起来,他们刚认识的时候,一起打游戏,原本就是网友。

    某一天,梁甜忽然说自己要去做个小手术,但没有钱,要去打几天工,所以游戏上会消失几天。

    他想也没想,把自己存下来的三千块转给她。

    后来,他们就在一起了。

    那时候,他是真的爱她的,最真挚、最纯粹的感情,不掺杂任何的企图,就想跟她踏踏实实地过日子。

    那时候他就想跟她在一起,永远在一起。

    攥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钱,他的眼眶湿了。

    他失去了原本最幸福的婚姻……也失去了原本最好的人生……

    一切,都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“刘春花,刘春花的家属!”

    两个小时后,抢救室的灯终于暗下来。

    医生从里面走出来,要交代一些护理常识。

    唐维德立马站起身,有些窘迫。

    “你是刘春花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前夫……”唐维德结结巴巴道。

    见只有这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在场,医生皱了皱眉,“病人有子女吗?子女人呢?一些护理常识得跟年轻人说。”

    他们怕老年人听不明白,即便听明白了,怕也记不住。

    “我儿子受伤住院,老伴受了刺激才突发脑溢血。”

    其他的唐维德不多解释,“医生你跟我说就行。”

    医生没办法,只能重复两遍,告诉唐维德怎么照顾刘春花。

    “病人虽然抢救过来了,但已经偏瘫,瘫的是右脑,会影响她左边身体的肌肉神经……”

    医生耐心地告知刘春花的病情。

    唐维德做了一点心理准备,但没有做这么多。

    “她已经双腿瘫痪……现在又偏瘫?”

    “是,她做了开颅手术,也需要很长的恢复期,鉴于病人年纪过大,可能伤害是不可逆的,认知会出现问题……”

    唐维德越听心越慌。

    简单来说就是刘春花不仅双腿瘫痪,另外半边身体受影响也瘫了。

    认知受影响,可能会变成傻子。

    等手术推车把刘春花送去病房,他立即给傅湘婷打电话。

    傅湘婷磨蹭了很久,不情不愿地把电话接通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在哪里?你母亲需要你照顾。”

    傅湘婷却问都不想问老母亲的情况,而是推脱,“我给大哥打了电话,他还是那句话,非白事不跟傅家联系,反正就是不想管老娘了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他做大哥的都不管,那我也不想管了,我有朋友在深城创业,喊我过去帮忙,今晚我就收拾行李过去,我老娘,就交给家业照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