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挺长戟与三把重锤分队迅速挺进。长戟士兵艾米莉亚高举银白戟尖,一刀刺入魔兽左侧腹部的关节,其余长戟兵竞相跟进,银光与鲜血交织成一幅壮烈画卷。与此同时,锤兵队长布莱恩·高策将重锤吸气摆起,以磐石般的力量一锤砸向魔蛛兽的后背,骨骼“咔嚓”一声断裂,震得魔兽龇牙咆哮。

    魔兽虽被束缚,却依旧狂怒,颈骨绷紧,黑焰在裂缝间喷出,它的嘶吼震动大地。莱恩急促吹响长号,命令轮换:后排骑兵即刻填补前线,补给长矛与盾牌;轻甲弓箭手则快速退至三十米外,展开持续压制。魔法师骑士团释放闪耀箭雨,光箭如流星倾泻,将魔兽头部的触角与复眼炸裂出无数黑色鳞片。

    在伤害压制与束缚的双重协同下,魔兽的狂暴逐渐被控制。它的动作从狂舞变得僵硬,喷火频率骤降,眼中的赤光开始涣散。士兵们环绕前后,中弩手与长弓手交替施压;盾墙步兵轮换护住核心近战部队,确保长戟与锤兵能集中力量打击魔兽的致命处所。
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,陈清明微微侧身,手中悬浮一枚黝黑的晶核,“魔息印”在掌心闪烁寒芒。他低声念动咒语,将其注入布莱恩的战锤之中。战锤顶部骤然凝聚一株幽冥之花,花瓣如夜幕般蔓延,吸噬四周光线。布莱恩捕捉瞬息契机,提锤护臂齐发,以一记毁灭性重击锤在魔蛛兽后脑——

    鲜血自龙蜘蛛兽那破碎如陶瓷的甲壳中流淌而出,黑红混合,染透地面,已然汇聚成一片温热而腥臭的血泊。碎裂的外骨骼之下,隐隐可见蠕动的肌肉正在缓慢重组、再生,仿佛那并非脆弱血肉,而是一种古老存在的胚胎,在撕裂与摧毁中重获新生。

    狮蛛兽,或称龙蜘蛛魔兽,身躯剧烈颤抖,八足艰难地支撑着即将崩塌的体重,双眼中的赤红如残阳,燃烧着不肯熄灭的意志。它喘息着,嘴中呼出的气息已夹杂血沫与内脏碎渣,每一口都仿佛是死神掐住喉咙前的挣扎。但它,依旧没有倒下。

    “弩箭上毒!用魂噬粉!”一个佣兵团长嘶吼着下令,语调已近乎疯狂。

    “没用的!它的自我再生速度已经压过我们造成的伤害!”另一名魔法师跪伏在地,双手颤抖地从法杖上取下最后一块魔核,“我……我连魔力都快抽干了!”

    陈清明站在队尾高坡,遥望那片焦灼交错的战场。盾墙已碎,长戟断裂,重锤变形,鲜血、残肢、破甲……横七竖八地堆在龙蛛兽的周围,如供奉在古老邪神脚下的祭品。它被围殴数个小时,却仍未倒下。反而,在极限压迫下,显露出某种异常的不详。

    “那家伙……在变化。”

    陈清明喃喃低语,他感知到那头魔兽身上原本狂躁、暴虐的气息,正被某种更深沉、更稳定、更恐怖的力量取代。它不再只是野兽。

    就在众人弹尽粮绝、精神近乎崩溃之时,一种刺耳的声音从魔蛛的喉腔深处爆发出来,仿佛金属摩擦骨骼,似虫鸣,又如哭泣。它不再低吼,而是在吟唱。

    对,一种原始本能的自我催化,它的细胞在哀嚎,它的灵魂在挣扎,它的基因在燃烧。

    “快退!!它在进化!!”一名老佣兵忽然惊恐万分,疯了一样将旁边的同伴推开,自己拼命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