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正商议之时,一个士兵匆匆进来:“报,收到东湖郡唐将军的飞鸽传书。”
大单于心中一跳,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当看到信里内容,他眼前一黑,差点吐血:“瑾,阳,军!”
孟肃忙问:“何事?”
大单于轻呼几口气才算缓过来:“丹城失守!”
“不可能!”铁榆惊呼:“怎么可能?不是说昨天上午才开始攻城吗?”
如果说扶川象鲁被轻易拿下,是瑾阳军趁曲召不备突袭成功,丹城可是做足了准备,且是白天攻城,怎么可能被轻易拿下?
大单于只觉头痛欲裂:“这是唐惕守昨天下午连发三道加急信鸽送来的,可见事情紧急,诸位说说下一步该如何?”
孟肃心中一颤:“大单于,黑淳县危矣!”
大单于怔愣片刻,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是说?”
孟肃无奈:“不错,瑾阳军拿下丹城后,下一步必然是黑淳县。”
他神情难看:“我们都低估了瑾阳军的实力,以她轻易拿下丹城来看,黑淳县,现在在不在唐将军手里未可知。”
“毕竟,夜袭是瑾阳军的拿手好戏,昨晚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但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,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。
东湖郡是丰州最大的郡,也是最多耕地的郡,还有盐坊和码头。
当初为了拿下东湖郡,他们牺牲了大量的曲召勇士。
现在仅几天时间就被瑾阳军拿下,他们如何甘心,如何服气?
大单于脸色阴沉的要滴水,抿着唇没说话。
沉默良久,孟肃才继续道:“大单于,我建议放弃东湖郡,尽力保住泽阿郡。”
郃信一惊:“你是说瑾阳军的下一个目标是泽阿郡?”
孟肃指着舆图:“拿下东湖郡后,瑾阳军要么往西跨进,也就是拿下我们周县,要么拿下泽阿郡。”
“泽阿郡世家和我们大军战事胶着之时,正是最好的进攻机会,能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泽阿郡的城池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泽阿郡有盐坊,瑾阳军必然不愿意我曲召拥有盐坊,所以她很大概率会进攻泽阿郡。”
铁榆急了:“大单于,如果东湖郡真的没了,泽阿郡必须拿下并保住,不然我们一个盐坊都没有。”
郃信皱眉:“但现在不能确定黑淳县的情况,如果唐将军和守城士还在坚持,我们就放弃,置唐将军和守城士兵于何地?”
如果东湖郡确定已被拿下,三万援兵自然也就没了去东湖郡的意义,问题是现在不确定。
“何况,如果真的城破,唐将军必然会传递信出来。”他又补充道。
此时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,战争还没开始,唐惕守就已经身亡。
大单于沉吟道:“马上给黑淳县去信,了解最新情况,再给周县去信,让他们派人探查探查。”
“按时间算,援兵此时还未到泽阿郡,让泽阿郡的人留意着,具体的等黑淳那边情况落实再说。”
正商讨之时,又有士兵焦急进来汇报:“不好了,大庆郡攻城了!”
厅内众人一惊:“大庆郡又攻城,攻哪?”
士兵跑的满身大汗:“庄长县,已兵临城下。”
铁榆‘嘶’了一声:“停了几天,怎么突然又动了,难道他们也收到我们丹城失守的消息?”
众人都想到了这点,心再次沉了。
孟肃也觉头痛无比:“大庆出动了多少人?”
士兵报:“约有两万余人。”
“可有看到瑾阳军?”铁榆忙追问。
大庆军可比不得瑾阳军,也就是普通战力,两万兵想攻城,想的美。
不过,如果像攻陶县之时一般,有瑾阳军连弩打头阵,那庄长县危矣!
士兵点头:“大庆军的队伍前面确实有瑾阳军的旗子,应该还是之前那批人。”
这边忙着增援和商议如何支援泽阿郡的时候,泽阿郡的世家已开始把他们的家当往船上装。
夜晚降临,晨光又起。
站在码头,盛弛只觉内心悲凉又不甘,泽阿郡没了,他们无奈要踏上逃亡泗州之路了!
张听寒骂骂咧咧:“曲召蛮人,该死,占我汉人土地,该死该死!”
“瑾阳军同样该死,同为汉人竟然见死不救,枉为汉人,还是公主,如此的不忠不义,姜家皇朝灭的一点不冤!”
孔仪皱眉:“张家主,慎言。”
张听寒冷哼:“慎什么言,我说的有何不对?如果瑾阳军能来支援我们,我们怎至于丢失泽阿郡?”
“这可是我们汉人江山,就因为她的见死不救,导致丢失大好河山,她是砚国罪人。”
孔仪脸色难看,却没再说话。
盛弛回头看向丰安县方向,闭了闭眼,转身上船。
随着几十艘船缓缓离开码头,预示着泽阿郡彻底从他们手里丢失。
而丰安县城,此时还有上万兵士和几万百姓在跟曲召拼杀,并不知他们为之拼杀、并发誓和丰安共存亡的世家,已悄然离开。
带着能带走的钱粮,用整城百姓和士兵的血肉开路,抛弃整座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