戢勃动作一顿,不可置信的看向说话的男子:“你,你是韦泰?”
韦泰往前一步,嘴角勾起:“正是。”
戢勃瞳孔骤缩,看着面前满身血污,身穿盔甲,手持长刀身姿傲然的男子。
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思绪有片刻的怔愣,眼前闪过当初抓捕韦泰时的场景。
这个屈服在他身下的小侯爷,曾也是在战场上勇猛肃杀的主,手染无数他戢军士兵的血。
而今,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上。
戢勃闭了闭眼,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清明:“呵,汉狗果然狡诈,竟诈死!”
说话间屋内传来管事和奴仆的惨叫声,片刻后又归于平静。
戢勃眼里闪过厉色:“当初这些奴仆也曾服侍过你,倒是狠心,怎么忘了在我将军府过的好日子了?”
韦泰并不为他的话而愤怒,语气平和:“怎么会忘呢?那么多个日日夜夜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!”
“今晚过后,你,以及这里的一切都将从我的记忆中抹去,因为,我将亲手砍下你的头颅!”
戢勃忍不住哈哈大笑:“就凭你?”
韦泰嘴角勾起:“对,就凭我!”
话音未落,他双手握刀杀向戢勃。
戢勃早已防着他,抬刀格挡。
锵的一声,青色的火星在漆黑的夜晚尤为突出。
一招,他就知道了韦泰这把刀的不同,似乎更为锋锐和坚韧。
韦泰却是满心激愤,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癫狂,他要这个人死!
他抬刀再次劈下,迅猛又决绝。
戢勃只得双手握刀挡在眉前。
锵,火星再现。
锵锵锵。
韦泰又是一连三刀,一刀比一刀重,一刀比一刀稳。
火光中他好似看到父母慈祥的笑,兄弟姊妹们的打闹,转眼,一切都变成了血红。
他的眼,染上赤红。
这一刻,他想,他不仅他。
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,承受了太多太多,也被期待了太多太多。
戢勃怎么也没想到,两年不握刀的韦泰,竟比当年还要勇猛!
刀刀狠厉,刀刀致命。
而他一招被领先,再无反攻的机会,只能被迫防守,防守,再防守。
刀背上的铜环发出清脆又细碎的撞击声。
听声音他便知道,再这样下去,这柄陪了十几年的刀快坚持不住了。
他不明白,韦泰到底从哪弄的这种神兵利器?
又怎会爆发出如此强大战力!
面对步步紧逼,戢勃顾不得许多,手臂青筋暴起,迎上韦泰劈下的刀,用力一推,把韦泰逼退两步。
几乎同时手里大刀紧追而上,劈向韦泰的脖颈。
韦泰不退反进,身体微倾避开脖颈要害,任大刀砍在胳膊处,盔甲溅起火花。
他似感觉不到疼,刀身一转,迅猛对着戢勃的腰腹横削过去。
戢勃没想到韦泰竟不顾自身安危也要进攻,这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,让他变的被动,刚扭转的攻守易形。
不得已他只好再次防守。
韦泰手腕一转,刀起,刀落。
锵。
刀砍在戢勃的肩膀上,盔甲上的铁片飞出去几片,血色溅落在地。
戢勃只觉肩膀传来剧疼,左手几乎麻木。
冷光闪现,他不得不再次抬刀防守。
陌刀砍在铜环刀上,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。
轻微的破裂声被掩盖在铜环刀的嗡鸣声中。
韦泰眼里狠色一闪,用尽力气一刀砍下。
锵的一声巨响,戢勃的刀应声而断。
刀势不减,砍向戢勃的脖颈处,血水溅起,给院中的银杏树染上一抹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