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河为之气短。

    天地可鉴,日月可证,当初在秦领的时候,蓝蓝虽说钻过自己的被窝,但是绝对啥都没干啊。

    自己也没有想到,她居然真的不远千里,带着婆婆和孩子跑到大兴安岭来投奔自己啊。

    秦岭山里的生活很苦,可是真要找活路,你去蓉城啊,去渝城啊,再不济你去长安啊。

    天知道蓝蓝的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,要往这苦寒的大兴安岭里头钻。

    就算蓝蓝投奔过来了,自己也只是安排了她的工作,安排了孩子上学。

    这都多长时间没有接触了,她怎么找上门来了?

    找来找来,你直接到家里来啊,你蹲村口算怎么回事,生怕我唐河不被人误会是吗。

    唐河气冲冲到了村口。

    蓝蓝系着头巾,穿着大棉袄,缩着身子,双手揣在袖口里。

    秦岭南部的冬天又湿又冷,冷得无处可逃。

    大兴安岭的冷是嘎吧嘎吧的干冷,哪个正常人都不会在外头停留太久,因为有暖和的房子可以缓一缓啊。

    这娘们儿倒好,就这么干巴愣地在村口迎着冬天的寒风站了一个多小时,看到唐河的时候,已经冻得像根棍儿了,连路都走不动了。

    唐河本来骂她一顿的,可是看她冻成这个样子,忍不住无奈地说:“你是不是虎啊,就这么挨着冻啊!”

    “我,我怕,你家,误会!”

    蓝蓝一边哆嗦着一边说。

    唐河气得一跺脚,这就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儿了。

    你这是让全村都误会我啊。

    唐河拽起蓝蓝往家里走,都快到门口了,忍不住深深地看了蓝蓝一眼。

    这个俏媳妇儿,该不会是用这种方式造成事实来拿捏自己吧。

    她要是真有这个心的话,那自己还要小心了呢。

    不过再看看快要冻死的模样,好像怎么也不至于吧,她只是心志果断,还没到不要命的时候吧。

    进了门,蓝蓝非但没有缓过来,反倒是不停地打着冷颤,牙关哒哒做响,似乎更冷了一样。

    大兴安岭这种苦寒的地方,在外头冻久了,进屋的第一件事儿,就是赶紧脱衣服。

    因为这个时候,衣服里头还裹着寒气呢,进了暖和的屋子里头,这寒气夹在身体和温暖的室温之间。

    要么,向外散,要么,就向里头侵,更多的时候还往里侵,会把人冻伤冻病的。

    所以,要赶紧脱衣服散寒气。

    唐河没动手,而是推了推林秀儿。

    林秀儿叹了口气,上前帮着冻僵的蓝蓝脱棉袄棉裤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穿着线衣线裤的小媳妇儿,这身段也是真没得说啊。

    杜立秋瞪着眼睛还在那看呢,唐河两脚就把它踹到了外屋地,什么你都看,也不怕长针眼。

    林秀儿把只穿着线衣线裤的蓝蓝拽上了炕。

    炕上还躺着一只搂着孩子的大老虎呢。

    这天底下,还真没有什么比一头成年的公虎更暖和的东西,炕头也不行。

    林秀儿把孩子抱出来,然后把蓝莉塞到了丧彪的肚子处。

    也亏得蓝蓝长得比较娇小一些,八百多斤的丧彪倒也圈得住,再盖个一层被子。

    啊哟啊哟,丧彪都有点受宠若惊了,居然还有盖被子这种待遇?这个家自己算是来对了。

    唐河抱着孩子逗着玩,但是这崽子跟自己一点都不亲,依依呀呀地挣扎着,小手不停地推着唐河的脸,然后伸手去找丧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