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算是从这里离开了,唐河也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杜立秋坐在马上,耷拉个脑袋,一边走一边打着瞌睡。

    唐河长叹了一声。

    杜立秋一惊,坐直了身子。

    “唐儿,咋啦?”

    “立秋啊,你总这么的也不行啊。”

    “行啊,人家可热情啦,唐儿,我跟你说,真不一样啊,那家伙,那腿……”

    杜立秋像往常一样,库库地往外说着不花钱绝对看不着的细节。

    唐河大怒,我特么叹的是这种事儿吗?

    “立秋啊,你就没想过,你这么扯犊子,万一在外面留下孩子咋整啊?”

    杜立秋一愣:“有了孩子,咱就养啊,又不是养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我特么的……”

    杜立秋十分洒脱地说:“反正不管谁揣了崽子,只要给了我信,只要是我的,我就养,不就是钱吗,我家一窖的金子,都不知道该咋花。

    诶,对了,咱还有工资吧,还有奖金吧,都是三丫替我领的,好像也不老少呢。”

    唐河沉默了。

    这年头,杜立秋光靠工资,养个女子,七八个孩子,指定是没问题的。

    因为,整个牙林系统内,他们三个不上班的,工资是最高的。

    李局长连工资带奖金,一个月也才一二百块。

    但是唐河自己,高达一千,杜立秋和武谷良都有八百。

    就这工资,别说八十年代了,就算再过个十几年,也算高工资了。

    国家缺的不是钱,这玩意儿,机器一开要多少印多少。

    我们缺的是宝贵的外汇。

    而唐河他们搞回来的外汇,甚至对改革开放的成败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。

    有这份功劳在,国家给你钱,给你权,还真就不叫个事儿。

    更何况,唐河他们还真就不靠这点工资生活。

    但是,家里人最喜欢的,就是开支的日子,去林业局领工资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农民跨越了阶级的成就感。

    还有一种,我不上班,但是国家要给我钱的牛逼感。

    唐河他们来时走了一夜,回了时候走了一天小半宿,披着星光到了边防哨所。

    杜立秋倒头就睡,唐河也累得够呛,把带回来的羊肉交给战士,明早上咱们大家一起吃羊肉汤。

    唐河又去看了看武谷良和张宸宇。

    这俩倒霉催的,还在床上躺着呢,还下不了地。

    也亏得有这些军人照顾,要不然的话,怕是要有来无回了。

    那些羊肉,排长没让动,留给两个伤员补身子。

    唐河带着杜立秋再度出发找虎的时候,排长还给了他们不少军粮、脱水蔬菜啥的。

    唐河带了两名战士,出去先打了几只岩羊,让他们带回去,然后带着杜立秋,接着搜寻那只巨虎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要耐得住性子的活儿。

    两人一直找了一整天,终于在一片草地的雪地上,找到了大如人头的虎爪子印儿。

    沿着这虎爪子印,一直追了大半天,依旧没有追上。

    唐河的眉头皱了起来,不应该啊,老虎的耐力不可能有这么强的。

    杜立秋正在扎营帐,唐河抱着李恩菲尔德步枪,仔细地研究着地上的脚印。

    脚印很新鲜,走过去肯定不到两个小时。

    这时,唐河的余光,瞥到不远处的草地,那块草地微微隆起,微微起伏,像是会喘气一样。

    唐河举枪,扭身,速度真的很快了。

    但是对方更快。

    灰黄的身影,与冬季的高原草场融为一体,突然跃起的时候,如同乌云盖顶。

    我去你个妈的,真的是好大一头老虎啊。

    这老虎长什么样唐河没看到,印象中,只有老虎惨白而又尖利的牙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