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指导她应该怎么做。

    嬷嬷从来不提及二院发生的事,只告诉珍娘,“管好内宅之事足矣,别对自己男人指手划脚。”

    父亲一封接一封信叮嘱她“别出错,稳住阵脚。”

    她能做的,除了“忍”还有什么?

    夏雨已经不能理解她,她也懒得说。

    卸了妆发,她躺到床上去,谢天谢地,他们夫妻两人是分房而居,夜里她还能得片刻放松。

    此时她已经没法再欺骗自己,李慎就是有毛病!

    娘亲说的对,男人没有不偷腥的。

    一个王爷,没娶亲,没妾也没通房丫头,必然有问题。

    她却天真的以为遇到真性情的男人,以为人家就是挑剔又重情,没遇上可心人就宁可独过。

    现在的她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刮子。

    男人

    贵族男人。

    贵族年轻男人。

    贵族年轻且好看的男人。

    满足其中一条就不会不爱腥。她在抱什么期待?

    李慎这夜头次参加姑母的夜宴。

    其场面让他这个欢宴惯了的人也大开眼界。

    长公主实在太会玩也太爱玩了。

    她既是长公主,大周最尊贵的女人,又是个美貌而声名狼藉的女人。

    还是个不在意旁人眼光之人。

    开宴会对她最是轻车熟路,仰慕她的年轻贵族、官宦、才子,多的是。

    宴上有李慎下帖子都请不到的狂放清高之人。

    整个京师有点声望的年轻人几乎都来了。

    还有许多名伶、歌女之流。

    长公主是毫无忌讳,只要是京中最会玩最有钱最有名最受欢迎的人,都可以来。

    修真殿很大,前后院都是人。

    戏台子与歌舞台子搭了四座,分成四块,喜欢哪个部分就去哪部分玩。

    李慎大开眼界,并且惊讶修真殿就在宫中,父皇定然知道长公主过着什么样的日子,却纵容她!

    怪不得京中是个人就得给长公主几分薄面。

    只要能来参加她的宴,就能为自己积攒人脉关系。

    京中所有名人都在这儿,能不能攀附得上,各凭本事。

    不少人前来向他行礼。

    通过这些人的问候,李慎得知,只有他是唯一受邀来参加宴饮的皇子。

    长公主从来不邀请皇子公主们来玩。

    这一点让他的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。

    他想问问今天姑母是不是见过自己的妻子,但挤不到长公主身边。

    多少俊俏少年将美丽的姑母围在中间。

    有人为她作诗,有人为她画像,他发现这些年轻人真的喜爱仰慕她!

    酒过三巡,李珺从人群中离开,找到李慎,手上拿着酒眼睛却望向台上问,“她跳得好吗?”

    那女子穿着火红舞衣,目光缥缈,表情冷艳,动作却娇媚无双。

    李慎不由被她吸引,已看了多时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宫女。”长公主饮尽杯中酒,叹息着,“年轻多好啊。”

    “年轻像团永不会熄灭的火。”

    李慎转过脸来,“姑母倒像文坛领袖,方才我瞧都是京中才子围着您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喜欢让我评读文章,说我读得懂,评得公允,不过是小孩子们的游戏。”

    李慎细看自已姑母,她眼角已有了细细纹路,却并不妨碍她在所有女子中仍是最惹眼的存在。

    李珺也在看李慎,拍着他的肩膀说,“慎儿,你真像咱们王家子孙。咱们家的人都喜欢做人上人,喜欢权势。”

    此时女子一舞跳完,从台上下来,走到长公主面前行礼,瞧向李慎。

    长公主道,“你别怪她,是我不叫她向男宾客行礼的,她是我的人,不需卑微侍奉男子。“

    李慎看着女孩子,移不开目光。

    李珺问他,“这是我最得用的女孩子,赏你如何?下次参加宴会不必独自前来。”

    李慎一怔,再看姑母神情,知道今天王妃没讨得姑母欢心。

    下帖子只写他一人名字。

    长辈赏人即是赏脸,他见识过姑母的势力,哪敢不接,再说这姑娘并非普通美人,她的模样一见便难以忘怀。

    旁边站着几个年轻文人,酸溜溜地说,“下辈子我也想给长公主做侄儿。”

    长公主得意地笑着拍拍那男子的脸,“看你投胎长不长眼。”

    其实,长公主久不在修真殿宴饮。

    这一次一来为塞个人到李慎府里,算个小局。

    最主要,她思念牧之,从前牧之常来修真殿陪她,那是她最快活的日子。

    如今繁华热闹依旧,连院中的庭台与树木都还是的没变。

    然,故人不再。

    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慎一乘小轿将女子抬回王府,答应封她为贵妾,但一时没来及做出文书。

    她的出身无人过问,只知道是长公主的人就够了。

    女孩子名袁真,与珍娘的“珍”重音了,按礼该避讳,李慎却说无碍。

    等于这女子刚进门就给了王妃一个难堪。

    且她虽年轻,行事却波澜不惊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。

    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。

    该有的礼节她丝毫不少不错,带着一种亲近不得的高傲。

    嬷嬷和夏雨都认为她对王妃存着不敬,又挑不出理。

    李慎照例晚间谁也不陪,有时独睡松鹤堂有时睡厢房。

    这夜,他才翻个身,朦胧间一个软乎乎的热身子贴上来,一双玉臂搂住他的脖颈。

    “谁?!”李慎睡意瞬间清醒,翻身起来。

    进来个下人点了灯烛,却见袁真撑着一条雪白的膀子,嘲讽似的笑问,“哟,这就吓到了?一个爷们家能被奴家吃了不成?”

    她的脸粉嫩嫩,眼神拉丝似的,任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。

    “熄灯滚出去关上门。”袁真吩咐。

    一双妙目眨也不眨把李慎从头到脚打量一遍,目光悠忽折回停在他身上某个地方。

    李慎吞了吞口水,下人真就按她所说,吹熄了灯烛退出房去。

    袁真一拉李慎衣襟,翻身坐他身上,俯视着他,“爷真能熬,把我抬回家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两人一夜旖旎,更比瑛娘在时不同。

    瑛娘虽是奴婢出身,做为却和妻子差不多,床上时多是娇羞的。

    袁真只按自己意思来,不由李慎不从着她。

    别有一番新鲜滋味。

    这一夜过后,她又不来找他了,空他好些日子,不知忙些什么,还总不在府里,问就是进宫去了。

    这日她回来,叫府里做了一桌菜,吃了一口忽发脾气,说厨房做的菜不经心,纯是不想她好过,把桌子掀了,叫来厨子愣让家丁按住打了一顿。

    嬷嬷忍无可忍,气急败坏。

    珍娘却说,“嬷嬷稍安勿躁,你以为是我纵着她?明摆王爷纵着她。”

    “那夜的事你也知道的,一夜愣把爷们儿折腾三四次,全不在乎王爷第二天还要早朝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她是妾,倒把爷玩弄得如她养的男宠一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