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识、心机、谋划,样样不够用,心思也不善,才会导致这个下场。

    任是谁,天上突降好事砸到头上,都会先疑惑一番吧?

    她就这么坦然接受了。

    凤药徐棠相视,眼底都透出无语。

    她们对她有一丝怜悯,一丝鄙夷,却无奈这种结局。

    叛国是死罪,哪怕是皇上叛国,也会被钉上耻辱柱,落到普通人身上,又怎会轻轻抹去?

    “李知意的骄傲只对得起她的相貌。”徐棠事后对凤药感慨。

    “若没有头脑,倒不如不要那出众的外貌,平淡一生倒还安全。”

    “她的美貌为她带来这场祸端,若无不相称的野心,或心底纯良,都不会到这一步,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,贵妃对李云桃十分疏离,只是日日来看她学习公主礼仪的进展。

    元心看似淡定实则紧张,很怕到时偷梁换柱被人发现。

    她把云笙关在她自己的居处,让嬷嬷看住她。

    云笙也知道父皇要派公主和亲,见情形如此,知道落在自己身上,日日悲痛。

    得见母亲时,却并不曾见母亲有多难过。

    和亲之事由明玉操办,凤药指导,紧锣密鼓地进行着。

    丰厚的妆奁,长长的送亲队伍,加上暹罗使者,在提前订好的日子里,按时出发。

    一顶红色轿子,里头坐着和亲公主,顺着漫长宫道,向着远离大周的方向而去。

    贵妃因为女儿远嫁,痰迷心窍,晕死在长乐殿,皇上不得不过来探望悲痛过度的元心。

    等贵妃醒来时,公主已到京郊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云桃坐在轿中,旁边送嫁宫女中有徐棠、有明玉,都是她日常熟悉,并待她极好的“姐妹”。

    徐棠不时同她说话,语气轻松愉快,李云桃丝毫没察觉到任何异常。

    嫁妆的丰厚出乎她意料。

    就算不得李瑞钟爱又如何,这些嫁妆,给足她底气,她也能像徐棠那样生活下去。

    李云桃的心情雀跃着,只可惜不能请她父母观礼。

    和她一样高兴的是骑着马的徐棠,极目远眺,天高云阔,无限的远方正等着她。

    她的好友会在家乡等着她的消息,她并不孤单。

    凤药走在队尾,无论如何,她要送一送自己认识时日不久,却引为知己的女子。

    她远远看着徐棠的背影,心中升起敬佩之情。

    异国他乡,远离故土,和亲的公主历来没一个欢喜的。

    送亲队伍都弥漫着悲伤,从不见今天这样喜庆的送亲。

    已走了一个时辰,离开了京城。

    李云桃从欢喜中惊醒过来,已觉得不对。

    旁没了嘈杂的声音,没了百姓观望的议论声,只余打头的乐队吹奏着曲子,那声音明明就在十分空阔之地回响。

    正在她犹豫时,徐棠喊了声“落轿”。

    云桃正想发问,轿帘一挑,徐棠上了花轿。

    她拿出腰间的水壶,揭开红盖头道,“知意,你喝口水,我要告诉你件事。”

    知意不知何意,也不懂为什么突然喊她的原名,她早已习惯了自己是“云桃”。

    “喝吧,喝完我告诉你事情经过。出了点岔子,一会儿就好。莫惊慌。”

    今天的徐棠怎么看着这样奇怪?

    知意挑起窗帘向外看,长长的送亲队,人人骑在马上,安安静静等着。

    可背景却是荒野之地。

    后头躁动起来,只听明玉斥道,“安静些,都站好别动,侍卫队看好暹罗人。”

    这次送亲侍卫选的净是从前曹铮的部下。

    还有凤药送徐棠的百人死士队远远跟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