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棠吸了下鼻子,瓮声瓮气的问秦征,“你跟季宴时熟吗?”
武先生恰好耍了一手漂亮的招式,观众们自发的鼓掌喊好,声音很大。
“嗯?”试图从火堆里扒拉出烤红薯的秦征,疑惑反问:“什么熟不熟?红薯吗?熟了!”
沈清棠:“……”
“我问,你跟季宴时熟不熟?”
秦征被烫到手,“嘶”了声,用手指捏着耳朵,回答沈清棠,“我也不知道。要说熟,我俩其实见面不多。
也就是来北川之后,才相处的多些。以前都是书信往来,谈的都是公事。”
秦征再次不死心的把手伸到火堆旁,试图把包裹着泥巴的红薯够出来。
这东西,在宁城沈清棠烤过一次。
他没吃够。
“他那人一点儿都不讨喜。不爱说话,龟毛,事多。重点是我爹喜欢他。每次往家里写信总拿我跟季宴时比。
整天夸季宴时多能吃苦、学东西多快……总之他千好万好,我就各种顽劣不堪,是家族耻辱。
小时候我不服气,偶尔见面总要跟他干架……嘶!”
秦征再次被烫到,顾不上继续说话。
沈清棠看不下去,拿了根树枝,把红薯从火堆里挑出来,拨到秦征面前,“你被骂也是有原因的。”
真笨!
秦征:“……”
愤愤控诉沈清棠,“我这不是跟你聊天分心了?!不愧是两口子!你跟季宴时一样欠!”
沈清棠:“……”
还不让人说实话了?
“季宴时也这德行。说话刺的人想打他!”秦征长长叹息一声,“可惜还打不过。虽然我不愿意承认,但是我跟他打架,一次都没赢过。
最初还会不服,埋怨我爹偏心,觉得他教会了季宴时,却没好好教过我。我在京城扮演纨绔,练习的时间少,才打不过季宴时。”
秦征往武先生的方向看了眼,“我爹也没惯着我,想方设法把我从京城换到边关,同时带了我俩一段日子。
我就再没吃过季宴时的醋。因为他就不是人!”
“嗯?”沈清棠听着,秦征的语气不像骂人。
秦征举一反三,捡了块硬土坷垃用力砸向红薯外层的泥巴。
土坷垃和泥巴同归于尽。
秦征沿着泥巴的裂纹,把滚烫的泥巴像剥鸡蛋壳一样往下剥,“我在京城养尊处优习惯了。到了军营也很难适应鸡叫就起床练武的日子。
可季宴时不。他每天睡眠最多两个时辰,还是我爹强制他睡的。
他三更天就起床,先读书,再练武。吃过饭接着继续。
季宴时从睁开眼到晚上睡觉,一天课程满满的。
四书五经要读,兵法要读,还要处理云州大大小小的政务。那时候他才多大?七八岁?你敢信?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能处理一州政务。
当然,他太小,批注过的政务他老师要检查。
练武除了基本的武功,还要练排兵布阵。”
秦征把好不容易剥出来的红薯放在地上,朝沈清棠竖起三根手指,“三天!我只跟他同吃同住同学了三天,我就服了!
卷着铺盖回了京城。
托他的福,回家后我再没埋怨过我祖母给我安排的课程满。
当然,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清楚,季宴时比我厉害不是因为我爹教他多。因为他的时间压根不够用,能用来跟我爹学武的时间比我还少,还是硬挤出来的。
而且我爹教的是兵法,他的武功是跟另外的师父学的。”
沈清棠心里又像被人拧了一把。
追问秦征:“他既然是好的。为什么外面会传言他有痴傻之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