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棠转了两圈,心情平静了不少,才回家重新打开方才白起送来的信。

    这回信上不是倒计时,而是一句话。

    【礼尚往来,收到你的发带还之以血玉镯。】

    说的像是在交换定情信物一样。

    她双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,提笔解释这是个美丽的误会。

    大意就是,发带不是送他的,是送白起的。

    总不好跟季宴时说“你误会了,那不是给你的,那是绑你鹰用的。”

    既然是误会,血玉镯自然不能收。

    沈清棠把血玉镯重新绑在白起爪上,又把信也绑了上白起的爪子。

    白起飞到屋顶上,低头啄自己爪子上绑血玉的带子。

    三两下就啄开了绳结,用爪子抓住布袋飞下来,把血玉手镯扔在护栏上,转身飞上高空。

    沈清棠:“……”

    之前只是听说白起通人性。

    但,在沈清棠眼里,白起跟现代短视频上那些有名的网红狗、网红猫没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不过是能听懂人话,偶尔还干点“人事”。

    如今才知道白起还会兵法。

    先是“将计就计”,等着沈清棠把信纸给它绑上。

    再是“过河拆桥”,拿到回信,又把血雨镯从爪子上解下来扔给她。

    沈清棠不会飞,追不白起,只能在风中凌乱。

    半晌,低低抬手,掌心抵在额头上,懊恼的长叹一声。

    信上写了要还季宴时血雨镯,结果没还怎么办?

    思索半晌,沈清棠坦然把血玉镯收起来。

    反正她还了。

    如果季宴时将来问起来,她就说是白起弄丢了。

    白起飞回王府时,季宴时依旧在开会。

    跟季姓数字们以及他的门客们商量两国和谈之后的事。

    所有的人意见很统一,不想让朝廷割地赔款。

    “秦家军辛辛苦苦戍守边关几十年,纵使朝廷那帮奸臣克扣军饷、军备、粮草……做尽拖后腿之事,秦家军也从来没有打过败仗。

    龙椅上坐的那位到底在想什么?为什么要割地赔款?”

    “倒也不算割地,毕竟议和书上写的是‘交换城池’,把北川以及相邻的十县给北蛮。北蛮把西北和大乾相邻的十座城池给我们。而且,两国还要和亲。听起来总归是诚意满满。”季影冷笑。

    “北川是大乾的边关要塞,易守难攻。倘若一旦送给北蛮,后果不堪设想。从北川往京城这一路上的天堑要塞少之又少。到时北蛮要反悔攻进大乾,易如反掌。”

    “朝廷那群人才不管这些。他们只想把兵权握到自己手中。或者为自己的派系争取些利益好处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鼠目寸光的东西们!”

    “也不一定是鼠目寸光,说不定只是想的简单。大概想着夺了秦家军的兵权,再带兵攻打北蛮,把北川夺回来。

    这样不仅仅争来兵权,还能打胜仗。

    到时候别说圣上会夸赞,就连史官也得记上一笔。

    青史留名的事谁不想?!”

    “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!一群满肚子黑水的书呆子。不过读几本兵书,就以为打仗像他们在朝上勾心斗角一样容易?!

    有秦家军在,北蛮才老老实实被挡在北川之外,挡在边关之外。若是换了其他人?呵!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
    “唉!兴,百姓苦。亡,百姓苦!不管怎么说,遭罪的都是老百姓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下面的人喋喋不休的议论或者讨论,季宴时只是静静听着。

    直到看见白起落在窗外,才开口。

    “本王之前安排十万秦家精兵化整为零,都到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