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真的两耳不闻京中事,只会闷头打仗,秦家九族的坟头草都得比秦征还高。

    “陆思明?”秦渊重复了下名字,“听过。是那个称号最短的新科状元?”

    季宴时点头。

    秦征摆手,“你别惦记了。或者说你来晚一步。他已经是沈清棠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沈清棠的人?”季宴时重复,语调幽凉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情敌。”秦征怕陆思明无辜丧命,好心解释:“陆思明到北川那日,恰好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去衙门找你大舅哥。

    你知道的,沈清棠如今买卖越做越大,很缺人手。

    听说了陆思明的事二话不说就上前示好……不是,上前表示给被陆家逐出家门的陆思明提供住处。”

    季宴时:“……”

    夫人真有眼光。

    季宴时默了会儿再度开口:“以陆思明的学识和为人,给沈清棠当账房先生屈才。你还得再去说服他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不去?”秦征不干,“跟沈清棠抢人我又不是好日子过够了!”

    一抬头对上季宴时的眼神,秒怂,“我去!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。”

    秦征愤愤,语气憋屈。

    凭什么他们两口子争人,他要当坏人?

    别以为他不知道,季宴时不去就是怕惹的沈清棠不高兴。

    秦渊:“……”

    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,摇头叹息。

    一物降一物。

    只能说秦家出将不出王也是有原因的。

    季宴时从大山谷回到沈家时,沈家已经熄了灯。

    他站在院子里驻足。

    犹豫是把睡着的糖糖和果果送到沈清棠房间里,还是带他们回自己房间。

    瞬息,季宴时扭头看向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挑了下眉,抱着两个孩子走到房门前,用脚勾开门。

    在门口站定。

    “你回来了?”沈清柯的声音自房间内响起。

    接着火折子亮起。

    沈清柯点燃桌上的蜡烛。

    见季宴时一手抱一个睡着的孩子,皱了下眉,主动上前朝季宴时伸手。

    季宴时把小糖糖递给沈清柯。

    沈清柯抱着糖糖跟在季宴时身后进了内室。

    内室里的布局和季宴时之前在山谷里住的房间差不多。

    两个人一前一后,分别把两个孩子放在大床内侧。

    放下床帐,示意沈清柯到外面说话。

    怕吵醒孩子,两个人到了书房。

    季宴时自然的占据了书桌后的椅子。

    沈清柯在他对面落座,“说起来,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句道歉?”

    沈清柯不爽的“哼”了声,“占了我房间大半年!”

    “抱歉。”季宴时配合的开口。

    只是语气无波无澜,听不出半分歉意。

    “呵!”沈清柯翻白眼,“你可以再没诚意一点儿。”

    季宴时虽然不讨厌大舅哥,但,大半夜也不想跟大舅哥谈心,几乎赶人的语气:“找我有事?”

    潜台词:有事说事。没事滚蛋。

    沈清柯又不傻,自然听得出来季宴时的意思。

    冷笑着一语双关。“别急!咱俩谁走还不一定呢!宁王殿下。”

    季宴时没说话,静静的等沈清柯的下文。

    他不太意外沈清柯会猜到自己的身份。

    就算沈清棠不会告诉沈清柯,以沈清柯的睿智早晚也会猜到。

    季宴时在谷中停留半年有余,之后又直接发了王府的公函给他。

    桩桩件件,都留了痕迹。

    沈清柯若猜不到就不足为他所用。

    大舅哥也不行。

    “你不怕我跟朝廷告密?”沈清柯见季宴时面不改色,越发不爽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。”季宴时语气笃定。

    沈清柯冷笑:“谁给你的自信?别忘了,我可是流放犯。要是告发你,我就可以带着沈家人重回京城。而且还会是新的沈家家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