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点钟方向，通风管道。”
陈云突然拽住王磊的战术背心，两人同时扑进坍塌的混凝土立柱后方。
三发穿甲弹在他们刚才的位置炸开，飞溅的钢化玻璃碎片在陈云脸颊划出细密的血线。
王磊摸出热感手雷时发现自己的食指在不受控制地抽搐：“操，这特嘛是第几波了？”
“第七。”
陈云的虹膜泛起诡异的银白色，纳米机器人正在重构他的视觉神经。
“对方换了热成像瞄准镜，你左腿的温度比环境高23摄氏度。”
“说人话！”
“把裤子脱了。”
王磊刚要骂娘，突然意识到自己左腿伤口渗出的生物制剂正在挥发产热。
他扯开战术裤的瞬间，陈云已经将冷冻凝胶喷在他大腿外侧。
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咒骂——热源消失了。
陈云突然翻身跃上横梁，王磊看见他风衣下摆甩出的电磁索钩住了穹顶钢架。
十二米高空，陈云倒挂着扣动扳机的姿势像只捕食的蝙蝠，
三道激光准星同时锁定下方追兵。
“低头。”
通讯器里传来陈云毫无起伏的声音。
王磊抱头滚进污水坑的刹那，三枚智能子弹在空中划出诡异的螺旋轨迹。
追兵头盔上的夜视仪突然爆出电火花——子弹精准地钻进了光学镜片的散热孔。
“还剩五个。”
陈云落地时纳米机器人正在修复他崩裂的虎口。
“两点钟方向自动售货机后面有两个在换弹。”
王磊吐掉嘴里的泥水，从腰间抽出两把陶瓷匕首：“给老子打掩护。”
陈云甩出最后三发子弹的同时，王磊像头受伤的豹子般窜了出去。
陶瓷刀刃刺入防弹衣接缝的瞬间，他听见陈云在通讯器里说：“错了，是肋下第三块装甲板。”
“要你教！”
王磊怒吼着拧转刀柄，纳米涂层的刀刃突然高频振动，直接震碎了士兵的胸骨。
另一名追兵刚要举枪，陈云的子弹已经掀飞了他的下颌骨。
陈云的战术手套擦过锈蚀的钢架，纳米机器人顺着指尖渗入金属表面。
王磊看着他徒手扯断三根高压电缆，蓝白色电火花在暴雨中炸开时，突然意识到那些蠕动的银色颗粒正在重组分子结构。
“把尸体拖过来。”
陈云踹开自动售货机的残骸，露出后面布满青苔的变电箱。
王磊刚把两具追兵的尸体摞在电缆交汇处，就看见陈云将半截充电桩插进变电箱缺口。
整片废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，连雨声都消失了三秒。
王磊耳膜传来尖锐的蜂鸣，视网膜上残留着电磁脉冲的紫色残影。
五十米外传来金属坠地的声响——追兵们的武器同时过载冒烟。
“特嘛的早该用这招！”
王磊瘫坐在积水的瓷砖上，扯开急救包往嘴里倒止血药片。
陈云的虹膜恢复正常颜色，纳米机器人正从他耳道里钻出来：“电磁脉冲会让方圆两公里内的电子设备瘫痪23分钟。”
他忽然抓住王磊的手腕，战术手套下的金属骨骼发出细微的齿轮声。
“包括你皮下植入的追踪芯片。”
王磊猛地抽回手，战术匕首已经抵在陈云喉结：“你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
“你从通风管道爬出来时，右小腿的肌肉收缩频率比正常人快07秒。”
陈云的喉结在刀刃下滚动，“军用级仿生义肢，黑市价够买艘巡洋舰。”
匕首突然调转方向，王磊划开自己小腿皮肤，扯出冒着火花的金属元件扔进污水坑：“现在满意了？该说说你特嘛的眼睛怎么回事了。”
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，“别告诉我是美瞳。”
陈云的战术目镜突然弹出全息投影，购物中心结构图在雨幕中旋转：“七年前新孟买核电站事故，我是唯一走出辐射区的活体样本。”
他敲了敲自己太阳穴，“现在每立方厘米血液里有八百万个纳米机器人。”
王磊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远处传来混凝土碎裂的声响，某种重型机械正在逼近。
“操！”
他突然揪住陈云的衣领，“所以你早知道疯狗的人会来？那些追兵只是诱饵？”
螺旋桨的轰鸣声撕开雨幕时，陈云已经用纳米机器人熔断了穹顶的承重钢梁。
探照灯惨白的光柱扫过他们藏身的立柱，王磊看见陈云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金属纹路——那些纳米机器人正在构筑临时装甲。
“十一点方向，儿童游乐区。”
陈云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，“那里有未激活的安防炮台。”
王磊刚要移动，陈云突然拽住他的战术背心。
两发火箭弹擦着他们头皮飞过，在身后的美食广场炸出直径五米的火球。
陈云一把将王磊按倒，两发火箭弹几乎是贴着他们的鼻尖飞过，火焰和冲击波瞬间吞噬了他们身后的旋转木马。
“操！疯狗的人疯了吧！”
王磊咒骂着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，混合着止血药片的味道，苦涩无比。
“他们用的是智能追踪弹，我们被锁定了。”陈云冷静得可怕。
战术目镜中，代表火箭弹的红色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逼近。
“往哪走？”
王磊嘶吼着，肾上腺素飙升，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。
陈云没有说话，只是拉着王磊向儿童游乐区狂奔。
全息投影地图在暴雨中闪烁，他需要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路线，避开那些致命的红色光点。
“那里！那个被炸毁一半的章鱼滑梯！”
陈云指着不远处扭曲的金属支架，纳米机器人已经开始强化他的腿部肌肉，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冲刺。
王磊没有丝毫犹豫，跟着陈云一头扎进了倾斜的滑梯。
失重感袭来，他们在光滑的塑料板上滑行，耳边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。
“该死！他们炸塌了滑梯出口！”
王磊看着被碎石堵住的出口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。
“别慌。”
陈云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，他将手按在金属墙壁上，纳米机器人迅速渗透进去，“帮我争取十秒钟。”
王磊点点头，抽出战术匕首，转身面对着追兵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