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，麻烦没完。”
陈云自言自语。
一声干涩的轻笑从女人微张的嘴唇间溢出，她抬头看他脸的轮廓，目光紧缩，仿若拥抱前方命运的流星。
“走吧，再等等会死的。”
她低语，不再絮音反对。
枪声在生锈的钢架间形成诡异的回响。
陈云拽着女人躲进半塌的配电室，后背紧贴潮湿的砖墙。
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，三组脚步声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。
“东南方两人，西北角四人。”
女人突然开口，指尖在布满青苔的墙面上划出痕迹。
“他们不是一伙的。”
陈云挑眉。
透过破碎的玻璃窗，他看见两拨人马在雨幕中若隐若现——左侧三人穿着战术背心，右侧四人则戴着统一制式的黑色面罩。
当流弹擦过生锈的输油管道时，两拨人突然调转枪口朝彼此开火。
“漂亮。”
陈云吹了声口哨，趁机带着女人翻过断墙。
女人踉跄着踩到油桶，陈云猛地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。
血腥味混着她发间的冷香窜入鼻腔，他这才发现她锁骨下方有道新鲜的擦伤。
“别碰那里。”
女人倒抽冷气，指甲掐进他小臂肌肉。
“三点钟方向有狙击手。”
话音未落，陈云已经抱着她滚进水泥管。
子弹在管壁上擦出火星，他反手甩出匕首，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女人蜷缩在他怀里喘息，湿透的衬衫下能摸到绷带渗血的触感。
“你特嘛到底招惹了多少人？”
陈云扯开她领口查看伤口，指尖沾到粘稠的血浆。
女人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：“看到那个戴银骷髅项链的了吗？”
她指向正在装填弹匣的蒙面人，“他腰间有激光定位器。”
陈云眯起眼睛。
当蒙面人转身时，果然瞥见对方后腰闪着红光的装置。
他忽然想起三小时前在高速公路遭遇的无人机——原来这群人早就锁定了他们的位置。
“要玩就玩大的。”
陈云扯下女人脖子上的珍珠项链，将三颗珍珠塞进弹匣。
改装后的子弹穿透油罐时，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了最近的三个追兵。
浓烟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，他趁机拽着女人冲进通风管道。
生锈的金属管道刮破手肘，女人突然闷哼一声。
陈云回头看见她小腿被铁皮划开十公分长的口子，鲜血正顺着脚踝往下淌。
他撕开衬衫下摆给她包扎，女人却抓住他的手腕：“别管我，他们带着热成像…”
“闭嘴。”
陈云直接把人扛上肩头，“要死也得等老子收完尾款。”
他们在迷宫般的管道里穿行，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。
陈云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继续奔跑，试图甩掉追击者。
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他意识到对手不仅配备了先进的热成像设备，还有可能使用了无人机来锁定他们的位置。
为了争取时间，陈云在关键岔路口布置了几个简易陷阱，希望能迟滞追兵的步伐。
同时，他发现管道的一处弯道与一座废弃的地下车库相连，他决定利用这一点反击。
扛着女人，陈云感觉像扛着一袋湿透的沙子，沉重又麻烦。
女人的呼吸在他耳边变得急促，断断续续的呻吟让他心烦意乱。
“你最好轻点，老子肩膀快被你压塌了。”
他没好气地低吼。
女人在他背上虚弱地笑了一声：“要是死了，记得把我埋浅点，方便我诈尸。”
“你特嘛还有心思开玩笑？”
陈云加快脚步，管道内的空气污浊不堪，弥漫着机油和老鼠屎的味道，让他几欲作呕。
到达地下车库入口时，陈云将女人轻轻放下，靠在一辆废弃的汽车旁。
“待在这里别动。”
他命令道，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。
女人点点头，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：“你小心。”
陈云没有回应，猫着腰消失在黑暗中。
地下车库里停满了落满灰尘的车辆，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腐朽的味道。
他快速扫视周围环境，寻找可以利用的资源。
几辆报废的汽车，散落的轮胎，还有墙角堆积的油桶，都可能成为他反击的利器。
追兵很快就会赶到，陈云必须争分夺秒。
他将油桶堆放在车库入口，形成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。
然后将几辆汽车的油箱打开，汽油顺着地面缓缓流淌，形成一条通往车库深处的“火路”。
做完这一切，陈云躲在一辆面包车后面，静静地等待猎物上门。
不到五分钟，管道入口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，夹杂着咒骂和金属碰撞的声音。
追兵显然没有料到陈云会在这里设下埋伏，毫无防备地冲进了车库。
“分散搜索！别让他跑了！”
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车库里回荡。
陈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，点燃一根香烟，深深吸了一口，然后将燃烧的烟头弹向地面的汽油。
“轰！”
一声巨响，整个车库瞬间被火光吞噬。
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追兵掀翻在地，惨叫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。
陈云趁乱冲出藏身之处，手中的匕首像死神的镰刀，收割着残存的敌人。
火焰在车库里肆虐，浓烟滚滚，宛如人间地狱。
陈云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，冷酷无情地收割着生命。
当最后一个追兵倒下时，陈云走到女人身边，将她扛在肩上。
“走吧，该离开了。”
女人虚弱地靠在他身上，看着身后熊熊燃烧的车库。
“你…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她轻声问道。
陈云没有回答，扛着她走向车库的另一个出口。
出口外，是一片漆黑的夜，远处城市的灯光闪烁。
突然，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驰而来，停在陈云面前。
车门打开，一个身材高挑，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走了下来，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。
“好久不见，陈云。”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。
“看来你还是老样子，喜欢玩火。”
陈云肩膀上的女人显然已经虚弱到快要昏厥。
但依然努力撑开眼皮，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皮衣女人。
陈云没有动，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对方手里的沙漠之鹰上，
从轮廓到握枪的姿势，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快速扫描分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