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天后。”
贺铮的声音突然冰冷下来,语气森然:“巡视组需要陈省长亲自叫停这三个项目。”
陈泽润,成化省省长。
按照辈分,唐修还得叫他一声大舅。
他是自己妈妈的哥哥。
唐修现在看明白了,这是要斩断唐家对地方的控制。
“我明白。”
“我现在就去见张老。”
贺铮眼底精光暴涨:“现在?”
唐修转身就朝着外面走,有些选择,从来都是生死局。
这个选择,没有让大伯等人做,也没有让老爷子有选择的余地!
老爷子现在已经在医院里面了,每天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,大伯等人都已经申请内退了,还在走流程,最终结果还没有下来,所以,这个家,不管他愿不愿意,都得撑起来!
唐修站在张宅门前,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。
这座四九城最森严的四合院,此刻朱漆大门紧闭,檐角蹲兽在闪电中泛着青芒。
“唐书记请回吧。”
生活秘书撑着伞出来:“领导说今天不见客。”
唐修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名单,雨水瞬间浸透纸页。
“告诉张老,中纪委的档案编号红七九。”
“您稍等。”
五分钟后,唐修被带进书房。
“你比你父亲有种。”
张老接过名单,淡淡问道:“贺铮让你来送终?”
唐修盯着香炉里将熄的灰烬:“我是来给您送火种的。”
“你以为贺铮代表谁?”
张老扔来平板电脑,画面里某位大人物正在北戴河垂钓:“他今早钓上来的可不是鱼。”
唐修只是看了一眼,随后便低垂着眼眸。
“张老,我只是奉命来给你送这份名单,我相信您也知道这份名单的重量。尤其是省纪委书记突然离世,您不觉得很蹊跷吗?”
张老瞥了唐修一眼,冷笑一声说道:“我在操纵权谋的时候,你连一颗蝌蚪都还不是,现在居然还敢教训起我来了?”
“你爹当年在成化省批的十二个标段”
张老突然将平板翻转,屏幕上赫然是唐兴成与陈泽润的合影:“你以为高层真要动张家?他们是要一网打尽!”
“张爷爷。”
唐修突然改了称呼,声音冰冷下来:“二十年前您用唐斌案断我唐家一臂,今天这份名单”
他指向染血的纸页:“您猜我是从谁的手里拿到的?”
唐修虽然改了称呼,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,不言而喻!
同样也是在提醒他,我唐修没有这个资格,您可以猜猜背后是谁!
张老猛地站起,龙头拐杖砸在大理石地面:“贺铮敢伪造证据?!”
“不是伪造。是复制。您应该认得这个编码格式。”
“张老,现在您明白了吧?这不是唐张之争,是有人要借我们的手掀开所有盖子。”
他指向窗外暴雨中的城市轮廓:“包括二十年前那场雪崩的真相。”
唐修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,轻轻放在檀木茶几上。
照片里年轻的张老正与某位大人物握手,背景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省府大门。
“档案室复刻时发现的。您说那位钓上来的到底是什么?”
张老的瞳孔在照片入眼的瞬间收缩如针,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窗外闪电劈过,照亮他骤然灰败的脸色!
“红七九”
拐杖当啷落地,老人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。
宋代官窑瓷瓶碎裂的脆响,唐修冰冷的声音响起:“张老,您真以为上面不知道吗?”
这句话像把尖刀捅进张老肺管。他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