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手腕露出的表带，是西山疗养院的标记！
“首先是保密纪律。”
许学义话锋一转，突然将环评报告推到唐修面前：“唐副主任负责对接审计组，西江码头这段堤防工程质量问题，要重点核查。”
许学义的声音在电流杂音中显得格外冷硬：“第二，所有取证材料必须经过三重加密，特别是涉及西江沿岸工程的原始凭证。”
他的钢笔突然在西江三号码头坐标上重重一顿。
后排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。
灰夹克中年人的钢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出深痕。
他写字时左手小指始终保持着不自然的弯曲，那是长期使用加密通讯设备留下的职业特征！
“第三点。”
许学义突然摘下眼镜擦拭，这个动作让他得以扫视全场：“巡视期间任何私人通讯设备”
话音未落，灰夹克口袋里突然传来两声规律的震动。
中年人面无表情地掏出老式诺基亚手机，按键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清脆如枪械上膛。
空调出风口的白噪音中，贺铮突然轻笑一声：“许书记漏了最重要的事。”
他转动激光笔，红点精准落在灰夹克面前的茶杯上：“请郑处长讲讲保密条例新规？”
被称为郑处长的男人抬头，镜片后的瞳孔在投影仪蓝光下泛着无机质冷光。
他开口时带着西山特有的冷漠和冰冷。
“巡视人员未经报备接触巡视对象”
声音突然切断般停顿，枯瘦的手指翻开工作证，证件夹层里露出半截黑色磁卡，那是进入红区档案库的最高权限密钥。
“一律视为泄密。”
现场瞬间寂静下来。
贺铮的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划出刺目的红圈，成化省地图被分割成九个网格区域，每个网格都标注着不同颜色的代号。
他声音低沉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：“巡视分为三阶段。”
“第一阶段，突击封存成化省交通厅、西江港务局近五年档案，重点控制三号码头调度室。审计组同步进驻省国资委，核查十二个标段资金流向。”
“第二阶段，对张旭、陈泽润等13名省领导进行谈话式摸底，谈话地点设在武警驻地，全程录音录像。”
“第三阶段，根据线索收网，必要时协调东部战区协助管控西江航道。”
“最后一条。”
贺铮的激光笔突然钉住唐修：“唐副主任带队负责陈泽润的谈话记录。毕竟”
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：“亲舅甥聊起家常，总能挖出点真心话。”
投影仪蓝光里，唐修看见自己映在幕布上的影子被拉长成一把刀的轮廓
显然，贺铮的这个安排，是针对唐修的。
可这个安排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！
就像是贺铮说的，亲舅甥聊起家常，总能挖出点真心话。
陈泽润，自己的亲舅舅。
自从母亲去世以后，他就再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，甚至自己老爹也没有和他们怎么联系过。
一联系，就总能想起来母亲。
所以这些年，关系早都不知道淡到了什么地步。
贺铮这样安排，他也确实没什么话说，只能认了下来。
会议结束之后，又开了巡视组的内部会议之后，将大方向定下来后散会，唐修被贺铮留了下来。
“陈省长昨晚见了张老的机要秘书。而张老的机要秘书在三天前就已经抵达了成化省，我们面对的局势，只会更复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