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佬们的下场,让成化省掀起腥风血雨。

    省委副书记、省长陈泽润依法双规、省委书记监管不力,失察,造成重要资源流失,调任闲职部门。

    至于其他的,基本上该进去的都已经进去了了。

    唐修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成如今的样子,不说他,连贺铮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!

    巡视组在成化省结束之后,最终还是回了四九城。

    唐张之争的结果,最终还是会落下帷幕,只不过,一场噩耗的传来,让唐张之争的盘子扩得越来越大了,更多的家族开始下场,似乎预示着一场乱战的到来!

    十月二号。

    唐老病逝的消息传遍整个四九城,上上下下无一不为之轰动!

    这位从战乱年代走到现在的活化石,最终还是离开了。

    随着唐老的逝世,他的档案为之解密,当这份档案出现在互联网上之后,唐家的存在这才被世人所知!

    这位陪着巨龙度过一世纪有余的老人,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!

    唐老的灵堂设在唐家正院,白幡在秋风中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唐修跪在灵前,指尖摩挲着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军功章,泪水模糊了视线,他看着面前的棺椁,红着眼眶。

    在他的身后,陆陆续续有人来,陆陆续续有人走。

    唐家宅院的外面,一辆辆悬挂着令人着迷的,代表着全市的车牌就好像不要钱的似的冒了出来!

    那24人,同样出现了,只不过前前后后没有待着几分钟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一起出现,几乎是前后差了几分钟相继出现。

    唐家,这个存在已久的老牌政治家族,随着唐老的离世,也出现了可能会崩塌的预兆!

    唐老的后事,由国家包了,后续的一切事宜都不用他们操心了。

    “张老来了。”

    正院中,忽然传来一道道的声音。

    唐啸君、唐兴成、唐斌、周娟丽、易静竹、唐修、江玲、周诗然等唐家人抬头看向张老。

    张老杵着拐棍满脸疲惫的走在灵堂前,他抚摸着棺椁,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。

    张老的手掌贴在冰冷的棺木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    秋风吹动他花白的鬓发,露出额角一道早已褪色的弹痕,那是曾经在战场上,唐老用刺刀挑开他脸上流弹碎片时留下来伤。

    “老班长”

    他喉结滚动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战火灼伤过:“当年你说要活着看到鬼子滚出我们的土地,我笑你痴心妄想。后来你说要看到红旗插遍全国,我又笑你异想天开。”

    “再后来啊,我们成功了。”

    “四二年野人山,全连就剩咱们俩啃树皮。”

    张老突然抓起供桌上的搪瓷缸,浑浊的酒液在缸底晃出细碎的光。

    他举起搪瓷缸对着棺木重重一磕,搪瓷剥落处露出‘保家卫国’四个红漆字:“你说等太平了要请我喝茅台,结果最后拿地瓜烧糊弄我!”

    “现在你倒好,拍拍屁股去见ks了。”

    “留我个老东西在世上,连个吵架的人都没”

    “当年在军事学院,你说等国家强大了要造原子弹。”

    张老突然嗤笑,枯瘦的手指划过党旗上的镰刀锤头:“结果真等到了那朵蘑菇云,你个老东西倒躲在厕所哭成孙子。”

    张老说了很多,都是自言自语,都是在说当年的事情。

    没人打扰,也没人敢去打扰。

    唐老离开之后,就只剩下张老这一位活化石了。

    三天后,唐老正式下葬。

    一个月之后,这场浩浩荡荡的活化石病逝,终于落下帷幕。

    只不过,在唐老病逝的背景下,唐张之争又被拉到了一个高度。

    因为唐老的病逝,也让唐家的威望大减,再加之几乎都已经开始走内退程序了,很多人都觉得唐家日落西山了。

    以至于,原本亲近唐家的一些家族,也都已经表现出来了背弃的一面。

    毕竟说到底,这场权游,本就是精英者的游戏,稍不注意就会被清算。

    看样子,如今的唐家已经没有了任何靠山,单单依靠他们的影响力,用不了多久唐家也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!

    “唐老已经离开了,你们是怎么打算的?”

    周振国坐在唐家正院中,面无表情的看着唐啸君。

    唐啸君抿了一口茶,笑呵呵的说道:“这样不正好吗?我们内退了,唐家也退出政治舞台,这场独角戏,就交给唐修去唱吧。”

    周振国微微摇头,叹了一口气:“我估计他也不想继续走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唐老离开的那个晚上,诗然和我说过,说唐修也不想继续下去了,他说他也累了。”

    唐啸君微微摇头,并未多说,只是淡淡的开口道:“四九城的水,因为我爸的离世,已经彻底被搅浑了,现在的局面,谁也说不好。”

    唐啸君的话音刚落,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唐修推门而入,脸色比窗外的秋雨还要阴沉。

    “大伯,爸。”唐修的声音有些沙哑,他手里攥着一份泛黄的文件袋:“我在爷爷的书房暗格里发现了这个。”

    唐啸君接过文件袋,手指触到那个熟悉的火漆印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

    那是唐老生前专用的印章,印文是红七九三个字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唐啸君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。

    “半小时前。”

    唐修的目光在两位长辈之间游移:“爷爷的私人律师刚走,他转交了这个。”

    周振国站起身走到书房,走到窗前拉上了厚重的窗帘。

    房间顿时暗了下来,只剩下台灯昏黄的光线。

    唐啸君小心翼翼地拆开文件袋,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封手写信。

    照片上是二十年前的省府大门,年轻的张老与一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握手。

    但让唐修倒吸一口凉气的是照片边缘,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举着相机,那人赫然是年轻时的贺铮!

    “这”

    唐修的手指微微发抖:“贺铮二十年前就在监视张家?”

    唐啸君没有回答,而是展开了那封信。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,是唐老的手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