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老叹了口气:“孩子,你记住,无论贺铮今天说什么,都不要立刻答应或拒绝。”

    唐修感到一阵不安:“您知道上面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不是上面。“

    张老冷笑一声:“是某些人终于等不及要收网了。”

    唐啸君补充道:“唐修,你爷爷留下的红七九档案里,记录的不只是唐张两家的恩怨。还有更高层的博弈。”

    张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唐修连忙上前扶住老人。

    当张老的手帕移开时,唐修看到了上面的血迹。

    “张老,您”

    张老摆摆手,强撑着坐直身体,“没事。听着,孩子。唐家现在有两条路:一是按你爷爷的意思,体面退场;二是”

    “二是成为某些人的替罪羊。”唐啸君冷冷地接话。

    唐修感到一阵眩晕,他从未想过局势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。

    “那我该怎么做?”他问道,声音有些发抖。

    这件事,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了吗?

    张老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,塞进唐修手中:“这是我在瑞士银行的账户,足够唐家核心成员重新开始。如果如果事态恶化,立刻带着诗然和孩子离开。”

    瑞士银行??

    这

    唐修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纸条:“张老,这”

    “别急着拒绝。”

    张老苦笑:“就当是我这个老东西,对当年那场雪崩的补偿。”

    唐修突然明白了什么:“所以二十年前,真的是您”

    “是我下的令,但不是我的本意。”

    张老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:“有人逼我在唐家和更大的利益之间做选择。我选了后者,这是我一生最后悔的决定。”

    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变得遥远。

    “下午去见贺铮。”

    张老最终打破沉默:“记住,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,都先答应考虑。我们需要时间。”

    唐修点点头,将玉佩和纸条小心收好。

    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,张老突然又叫住他。

    “还有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:“小心你舅舅陈泽润。他在狱中的供词,很可能是某些人计划的一部分。”

    下午两点五十分,唐修提前十分钟到达约定地点,西江畔的一家私人茶社。

    这是他与贺铮经常密谈的地方,隐蔽且安全。

    茶社老板见到唐修,微微点头示意,然后亲自带他去了最里面的包厢。

    包厢临江,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浑浊的江水奔流不息。

    唐修坐在窗边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玉佩。

    张老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“来得真早。”

    贺铮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唐修转身,看到贺铮穿着一身休闲装,看起来比平时随意许多。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。

    “贺部长。”唐修起身相迎。

    贺铮摆摆手,示意他坐下。茶社老板识趣地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门。

    “听说张老今天去了唐家?”贺铮开门见山,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道。

    唐修心中一凛,但面上不动声色:“嗯,来吊唁爷爷。”

    贺铮轻笑一声,显然不信这个说辞,但也没有继续追问。

    他抿了口茶,突然话锋一转:“唐修,你知道为什么上面选中你来查成化省吗?”

    唐修摇头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身上流着唐家和陈家的血。”

    贺铮的目光变得深邃:“你是最合适的人选,既能查清真相,又不会牵连太广。”

    唐修听出了弦外之音:“所以现在查完了,唐家就没有利用价值了?”

    贺铮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,推到唐修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