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我到时候,怎么闹到顾娘子跟前,再闹得全村人都知道,你大贵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孬货。”

    洪氏的话音一落,大贵的脸色便刷地一下,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
    他随口说说,哄自家娘子的话,余家大嫂子倒是会见缝插针。

    赶急赶忙地凑过来,全当真了?

    还想要个比之前强百倍的抹额?那不得往上头坠几颗宝石、缝几粒珍珠才够啊?

    想他和希月,都只不过是大小姐手下,最年轻的小管事。

    他今后的月例到底有多少,大小姐更是还不曾表态呢。

    这个脸皮厚实的余洪氏,倒是知道上杆子来要好处。

    她怎么不干脆去抢啊?这样发财还能快一些。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“余家大嫂倒是会插话,我跟自家娘子聊天,有你什么事儿啊!”

    “等我把娘子哄好了,自然少不得你那条抹额。”

    大贵一脸烦躁地看着洪氏,只差伸手把人赶出屋子。

    她要如果不是余村长的大嫂,他又哪里需要给这个女人面子?

    真当他大贵的性子,是泥捏的不成?

    敢开口要强过百倍的好抹额?她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德行。

    “只是强上百倍的话哼!”

    “我敢说,你也是敢信啊!”

    大贵面带嘲讽,恨不得一口怼在余洪氏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也就是说这些话,哄着我开心罢了?!”

    希月一脸受伤的神情,看着大贵直摇头。

    “不是!谁说只是哄你了?”

    “我到时候,肯定会拿银子,去买条像样的抹额,亲自给余家大嫂子送去的。”

    大贵就差赌咒发誓,才终于让希月止住了眼泪。

    罢了!

    他们现如今,都在大小姐手下当差。

    想来,她相公和小叔子,都能因此存下银子来。

    “余家大嫂子,您看这”

    “能不能再信我们一回,等我家相公拿了月例银子,一定买来送过去。”

    希月低垂着头,十分尴尬又不好意思地乞求道。

    “嗬!我就知道!”

    “那行!我这人倒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。”

    洪氏的眼睛在大贵夫妻二人身上,转悠了半天,这才继续开口。

    “只不过,下个月送来的抹额,可不能是当初我给你的那种货色。”

    “再怎么说,欠人东西,总得收些利息不是?”

    她大大咧咧地提出自己的要求,丝毫没有感到有半分不对。

    “毕竟,是你们自家人做出的混账事,欠了我的抹额迟迟不还。”

    “等下个月,你们要么送两条那种品相的抹额,要么就送个上等货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然”

    洪氏冷哼了一声,瞪了大贵一眼。

    她好歹也算是家酒铺的东家娘子,更是村长的大嫂。

    还能被两个小小的奴才给拿捏住?

    “老娘可不是个吃素的。”

    听着洪氏要挟的话,大贵瞬间像是炸了毛的公鸡,瞪大眼睛往她冲了几步,就差一拳头挥到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不就是一个破抹额吗?你至于如此不依不饶的?”

    “都答应下个月发了月例银子,就马上买了还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想怎滴?不是吃素的?!”

    大贵举着拳头,眼睛瞪得像是两只铜铃似的,看得洪氏心里直发怵。

    她滴个娘嘞!她也没说什么呀?

    不就是放了两句狠话吗?

    这个大贵是吃了火药还是枪子儿,说话这么冲人?

    “相公!”

    “你快别这样本来就是我们的不是,让余家大嫂子说上两句,有什么要紧的。”

    希月连忙拉住大贵,低声地劝道。

    她不说还好,刚说了这么两句。

    大贵越发像是脾气不受控制似的,拎起余洪氏的衣领,就要将她往屋外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