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蹬蹬蹬连退三步,一屁股坐在罗汉榻上,半天回不过神来。
太医震惊得手脚不听使唤。
波斯人贼大胆,哪有欺辱人,还公然上门挑衅的?
侯爷嘴唇抖了半晌,下人还等着他的指令,在屋外急得团团转。
半晌,侯爷终于缓过气来。
“把东西抬进来!”
对方涉及两国邦交,侯府便是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公然与三皇子叫板。
明着不行,只能来暗的。
他冷下声音。
“管家,过来!”
低声在管家耳边吩咐起来。
管家瞳仁猛地紧缩,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拳头。
“侯爷,这,这能行吗?”
“别管行不行,叫你去就去,哪那么多废话。”
管家一脚高一脚低地跑去办事。
太医则回到里间,替崔承疗伤。
等到所有的伤口清洗完毕,上了药,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了。
太医抹着汗走出来,把伤药交给侯爷。
叮嘱一日抹三次药,身子万万不能沾水,否则可能留疤。
侯爷自是无有不应。
太医提着药箱离开,马车在经过大公主府门前时,终于感叹一句:还好大公主抽身快,这样的侯府不嫁也罢!
崔承许是舒服不少,整个人松懈下来,原本紧蹙的眉头放松下来,睡得死沉死沉。
武安侯府请太医的事哪能瞒得过宋谨央?
她正坐在廊下喝岩茶,十分有耐心地听着阿留的唠叨。
“我的好殿下,隔壁武安侯府火烧眉毛了。太医都上门了,听说是皇上安排的。”
她一五一十地说着崔承入府时的样子。
“我的天哪,世子就像被人强了,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。整个人像姑娘般,吓得瑟瑟发抖。
有不少人看到他奇怪的样子,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,都说世子失踪的那些日子,被人当清倌给……那啥……哈哈……”
阿留笑得不怀好意。
自然是高兴的。
她早就看武安侯府一家不顺眼了。
要不是宋谨央执意要嫁,她恨不得扇他们几个大耳刮子。
这回好了,省了她心事,有人替她报仇了。
“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做了这等大好事,我若知道,定然带着礼物,上门道一番谢。”
宋谨央睨她一眼,老神哉哉地吐出一个人:“波斯三皇子!”
“哈?!!!”
阿留大惊,乖乖,这么不得了的人物,世子是怎么沾染上的。
这要想甩了,只怕也不容易吧。
“腻了,自然也就解脱了。”
阿留连连点头,还是大公主想得美。
她祈祷三皇子永远不要腻,好生款待武安侯世子。
主仆俩会心一笑。
突然,福伯来报:“殿下,武安侯求见。”
宋谨央眸色加深,他?
也罢,既然对方厚着脸皮上门,必然有所图。
与其暗地防着,不如听听他想干么!
“让他进来吧!”
不一会儿,武安侯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。
见到宋谨央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。
阿留冷眼旁观,哼,你也有今日?
当初你们全家对大公主眼睛不是眼睛、鼻子不是鼻子,如今还有脸来拜见?
阿留鼻孔朝天,把恶仆的形象演绎得生动极了。
侯爷却像是一无所觉,态度仍很恭敬。
“殿下,世子总归与您曾有婚约,他没脸,也是您没脸。他被波斯人欺凌,就是您被波斯人欺凌。
还望殿下向皇上进言,还您和世子公道。”
阿留惊得目瞪口呆。
侯爷当真出乎她的意料,竟然将无耻演绎得如此入木三分?!
她忍不住发怒。
“侯爷,世子是世子,殿下是殿下。婚约早已弄清,是世子不要脸偷来的婚约。皇上没有追究,已经是开恩。您哪来的脸,将殿下与世子绑在一条船上?”
说罢,阿留装作不经意地小声嘟嚷。
“真是给脸不要脸!”
宋谨央也被惊到。
她十分佩服侯爷的突发奇想,当场拒绝了他的无礼要求。
“抱歉,此事与我无关,侯爷若想为世子讨回公道,大可以亲自去皇上跟前哭诉。”
说完便端了茶。
侯爷走出大公主府,回身冷阴地看着匾额,冷哼一声,拂袖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