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兰感受到身体高高飞起,眼看就要撞向墙壁,她伸手在墙壁上用力一撑,让身体反弹落地。
手腕脱臼了。
脚踝也还是麻木的,一条腿完全使不上劲。
“咳咳……”李烨喷出一口血,捂着胸口缓缓站起来。
对面的佟逸文愤怒到了极点。
刚才李烨攻他双眼没能成功,但在他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,鲜血直流。
“我改主意了,我要你们死!”
见他朝李烨一掌拍去,沈兰举起右手,袖中射出了几根细细的毒针。
这种袖箭威力不大,射程也不远,只有近距离发动才有效,是沈兰给自己做的保命手段之一。
细针射出的动静很小,声音弱不可闻,但佟逸文仿佛能感知到危险来临,转身袖子一挥,打落了几根毒针。
但仍然有一根细针射中了他的身体,但他没有感觉到疼痛。
他摸了摸胸口,没有特别的感觉。
“你的暗器还真不少。”佟逸文盯着沈兰说道。
他满脸是血,表情狰狞,甚是恐怖。
沈兰在心里默默地数数。
毒针太细了,承载的毒药很有限,而且对佟逸文这样的高手而言,不知道有多大作用。
“不妨告诉你们,这个时候,汴京城里应该已经乱了,佟家人不会有事,太子也不会被废,至于你们,就长眠于此吧。”
沈兰不意外他做了布局,如果什么都不做才不是他的性格。
李烨将断了一半的刀丢开,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截木棍。
棍子在他手中翻转,李烨高高跳起,朝对方用力砸去。
“不自量力。”
佟逸文运力,举起拳头,直接用拳头接下李烨的棍子。
木棍四分五裂,李烨再次砸到墙上。
佟逸文正准备继续攻击,猛地胸口一痛,有些提不起劲。
这时候,洞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,一支禁军举着弓弩跑了进来,将洞口的位置堵得水泄不通。
救援到了,沈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佟逸文看到领队的随影,放弃了李烨,伸手朝沈兰抓去。
沈兰举起右手,对方身形一顿,朝一旁躲避。
沈兰“呵呵”地笑了起来,“佟山长怕了?放心,暗器只能用一次。”
她放下胳膊,笑得更加得意。
佟逸文这一避,恰好与沈兰和李烨都分开了。
禁军的弩箭纷纷朝他射去,覆盖了他身边的每一寸空间。
佟逸文非但没退,反而朝他们一步步靠近。
随影趁机将沈兰救了出来。
出口处已经乱成一团,无法出去,沈兰低声说:“往里面走。”
她把李烨扶起来,三个人往更深处跑去。
她进来时就猜测这山洞的背面也是有出口的,空气能对流。
两人受伤不轻,随影干脆将沈兰背在身上,手上搀扶着李烨,在深邃的山洞里寻找出口。
到了里面,他们看到了山洞被隔成一间一间的练功房,还有大通铺。
沈兰闻到了尸臭,顺着那股臭味找到了一间满是刑具的屋子。
刑具上还挂着两具尸体,已经烂了,想必是这几天无人清理导致的。
“豢养死士就像养蛊,让他们从小自相残杀,激发他们的野性与兽性,甚至会故意让他们手足相残,泯灭人性。”
随影的话让沈兰恶心的想吐,但现实的残酷往往超乎人的想象。
“走吧,我感觉到了一丝凉风。”
沈兰举起手,感受着微风的方向,朝着一处漆黑的石室走去。
借着火折子那点微弱的光亮,三人找到了一条通道,一路往下的楼梯通道,不知通向哪里。
“下去吗?也许我们应该原路返回。”
随影觉得,上千名禁军的围攻,佟逸文就算是战神转世也不可能逃生。
而眼前这不知通往何方的通道,更让人害怕。
“下去看看,我有预感,这里会通向出口。”
沈兰能感觉到风量变大了,就是从下方吹上来的。
虽然海拔高低也会形成风,但如果是密闭的空间,空气不可能这么清新。
这山洞里住着上百号人,如果不通风,根本无法生活。
此时的京城,果然乱成了一锅粥。
萧寂带着挖出来的赃款进城,在城门口就遇到了刁难。
守城门的士兵多了起来,而且全都是眼生的。
看来金吾卫中也有太子的人。
“提刑司奉皇命办案,还不放行!”
“管你是提刑司还是什么司,今日全城戒严,任何人没有腰牌不得进出!”
“谁的腰牌?”萧寂问。
那领头的小将笑得一脸得意,“当然是太子殿下的腰牌!”
萧寂沉下脸,如今这局势,难不成太子要逼宫?
但以城中的兵力,除非禁军集体叛变,否则太子不会有胜算。
萧寂身后的一名官差递了两块腰牌过来,朝守将说:“我等也是奉太子之命办事,可以放行了吗?”
萧寂诧异地看向对方。
这名官差只是提刑司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,没有身份背景,身上怎么会有太子的腰牌?
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。
守将皱着眉头将那两枚腰牌翻来覆去的查看,看不出一点造假的痕迹。
而且这条规矩是刚定的,不可能有人提前准备。
“人可以进城,但你们押送的东西需检查。”
萧寂笑了起来,双手抱胸,高傲地说:“这些是替佟家送给太子的东西,你们查是可以,但少了个一两半两的,就由你们自己去跟太子解释吧。”
守将带着两名小兵去检查,随便打开一口箱子就看到金灿灿的金子,看数量竟有满满五车。
这么大笔的金银,就算太子亲临,也不可能拦在城外。
一旦消息传出去,说不定会导致民乱。
“快!快放行!”
萧寂带着人和赃款进城,很快就收到了不好的消息。
徐推官带着官差来接应,告诉他:“半个时辰前,天牢被劫,佟家所有人都被救走了。”
“皇城司不是派人守着天牢吗?没有追踪到?”
“圣上下旨,全城戒严,下官正担心您进不了城。”
萧寂无奈地笑笑,“有人趁机将守城门的人换了,如果不是有人机灵,我还真进不来。”
他招手将刚才那名官差唤来,打量着他问:“你是谁的人?怎么会有太子的腰牌?”
“属下是奉离掌事的命令追随大人,也没想到恰好替大人解了围。”
离戈手下的人都有太子的腰牌,他们出门行事经常打着太子的旗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