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宏年急忙起身,声音发颤:“快去准备顶楼的朝阳阁!把所有金属物件都撤出来,立刻!”他转头望向江河,眼神中满是恳求与不安,“江先生,囡囡就托付给您了”

    张承业攥紧拳头,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重重鞠躬:“拜托江先生了!”

    转身时,他狠狠瞪了一眼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周雨彤和赵德柱,吓得两人慌忙后退。

    众人鱼贯而出,张宏年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,直到房门缓缓合上。

    走廊里,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静静守在门外,唯有周雨彤的水晶高跟鞋在地面上无意识地划动,发出细碎刺耳的声响。

    少女望着江河手中泛着幽光的银针,攥紧裙摆的指尖微微发白:“江先生,我该如何配合?”

    江河从医药箱中取出一套素色棉质衣物,递到她面前:“需褪去厚重外衣,换上便于施针的轻便衣衫。”

    他转身望向窗外夜色,声音沉稳,“我已让张管家备好了温水与干净布料,稍后需以针灸配合药浴逼出蛊毒。”

    少女指尖捏着旗袍下摆,耳尖泛起薄红:“江先生,这样合适吗?”

    江河背过身,将一套浅灰色运动服放在紫檀木椅上,声音里透着医者的坦然:“紧身衣物能让我更精准观察经络走向。张小姐无需多虑,我只当你是普通患者。”

    她咬唇点头,待屏风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,江河才取出银针在酒精灯上灼烧。

    余光瞥见镜中倒映的身影——少女换上瑜伽裤后,膝盖内侧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,那是蛊虫啃噬血脉的痕迹。

    “失礼了。”

    江河指尖轻叩足三里穴,“蛊毒已侵入足三阴经,需用透天凉针法逼出。”

    银针没入皮肤的瞬间,少女忽然抓住他的手腕:“您手很凉。”

    “常年握针所致。”

    江河目不转睛盯着穴位,手腕翻转间,三根银针呈三角状刺入气海穴,“感觉到小腹发热了吗?那是银针引动的阳气在与蛊毒相抗。”

    少女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落在他袖口露出的陈旧疤痕上——那是道形似虫噬的蜿蜒伤痕,与自己每日午夜发作的腹痛轨迹竟有几分相似。

    窗外忽然响起夜莺啼鸣,江河耳尖微动,指尖在少女腰眼处迅速点按:“别回头。”

    他低声道,“有人在窗下偷听。”

    少女浑身紧绷,却见江河忽然抓起桌上的牛角刮痧板,重重拍在她后腰上。

    清脆的声响里,他附在她耳边低语:“配合我,喊疼。”

    “啊”

    她会意,适时发出痛呼,余光却看见窗纸上映出的阴影——那是个戴着斗笠的模糊轮廓,正举着竹筒状的器物往屋内窥探。

    江河指尖运力,刮痧板在她脊椎两侧刮出淡紫色痧痕,声音却骤然放柔:“再忍一炷香时间,等会儿用艾草熏灸时,蛊虫就会受不了热气钻出来。”

    少女望着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,忽然想起方才换衣服时,瞥见他医药箱底层的泛黄照片——那是个穿着苗疆服饰的女子,腕间戴着与自己被送的银手链一模一样的饰物。

    “江先生,”

    她轻声开口,“您是不是”

    “嘘。”

    江河忽然撤去所有银针,抓起一旁的披风裹住她肩头,“蛊毒暂时压制住了。”

    他提高音量,“张管家!准备药浴!”

    屏风外传来张宏年急促的脚步声,少女却在江河转身瞬间,看见他掌心攥着枚细小的银色虫蛹——那是从她血脉里逼出的噬魂蛊幼虫,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幽蓝光芒。

    江河将虫蛹装入特制的铅盒,指尖沾了点朱砂在盒盖上画下封灵符,动作行云流水。

    少女裹着披风,盯着他掌心未干的朱砂痕迹,忽然想起方才刮痧时他指尖的温度。

    看似冰凉,却在施针时带着灼人的力道,像把双刃剑,既驱邪又护人。

    “此蛊幼虫喜阴寒,”

    江河敲了敲铅盒,“但真正的母蛊还在暗处。张小姐可还记得送你手链的阿婆模样?”

    少女蹙眉回忆,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:“她戴青帕子,手腕上有串银铃铛对了,铃铛上刻着朵六瓣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