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六章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
“秋瑾，你这话也未免太难听了些。你也知道崇林的心意，他本意也不是想把你关在这里，他只是想要你回心转意而已。他也没想到，你会这么过激，做出自杀这种事来。”
周老夫人说着，叹了口气，言语间有些失望：“你也嫁进周家这么多年了，除了在蒋淑芸的事情上，周家不曾亏待过你吧？你们都不是孩子了，怎么一个两个的脾气都这么倔？他胡闹，你也要跟着闹吗？”
“我知道你受了委屈，可我不是也向你保证过，只要你肯打消离婚的念头，和崇林一起好好过日子，妈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周老夫人说着，从一旁拿过一份文件，递给她，“这是妈给你的补偿，只要你在上面签了字，这些都是你的。看在妈的面子上，你就原谅崇林这一次吧。”
陈秋瑾看着周老夫人递来的文件，就算没有看见里面的内容，她也知道，定然是一笔不菲的补偿。
周家的产业遍布全国，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股份，都够她十辈子吃穿无忧。
可是……
陈秋瑾眼底露出些许嘲弄，轻轻推开了那份文件，态度固执，坚持。
“离婚我可以不分周家任何财产，只要他别再打压恒忆，我愿意净身出户。”
如果是一周前，陈秋瑾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，
离婚，她凭什么要净身出户。
做错事的又不是她，她应得的部分，她一定要拿到。
可现在，她宁愿什么都不要，也想赶紧摆脱掉周崇林这个疯子。
这个男人做事太极端了，她不敢跟他周旋下去。
听到那句“净身出户”，周老夫人眸光闪烁了下，但想起周崇林的态度，她又将那点心思按了下去。
“你说什么呢？好端端的，怎么又扯到离婚上去了。”周老夫人将文件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，笑容慈爱，“你放心，既然是我给你的，你安心拿着就是。”
“妈知道你现在病着，心情不好，这些事那就以后再说。你安心在这儿养病，等你病好了，我会帮着劝一劝崇林，到时候你还是搬回家来住。我周家的人，怎么能住在外面？传出去也不像话。”
听闻这话， 陈秋瑾浑身一僵，她目光艰涩地盯着周老夫人，咬牙问：“您就这么放手不管了是吗？”
周老夫人抿着唇不作声。
陈秋瑾眼底浮现出一抹怒气，声音嘶哑地控诉：“你明知道我跟他根本就过不下去，他都已经逼得我去死了，还不肯放过我吗？你还要帮着你儿子助纣为虐，一起逼我？”
“陈秋瑾。”周老夫人沉了脸色，警告地看向她，“你这话过了，没谁要逼你去死，当年也是你自愿嫁进周家的。周家这些年，对你，甚至是对你那个外甥女都仁至义尽，现在不过是想让你留下来，就这么难吗？”
见周老夫人提及沈清栀，陈秋瑾唇颤了颤，想说的话，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她当年嫁进周家，的确不单单是因为她对周崇林动了心，也因为当时恒忆遭受沈家打压，公司经营上出了问题。
她想依靠嫁进周家，换取周崇林对恒忆的资金帮助。
这件事，周崇林一早就知晓。
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。
当时她对他的情意，或许只有七分。
但在周崇林对她明目张胆的偏爱后，她是真的为他动了心，也是真的想跟他过一生。
谁也没想到后来她的姐姐姐夫会突发车祸，双双去世。
当时她只想保住他们留下来的心血，也为沈清栀留下一份保障。将来就算没有沈家，沈清栀没有依靠，也能有一份财产立身。
所以那些年，她的心思都扑在公司上面。
而沈清栀，也确实是周妄一手养大的。
这点，她于心有愧，无法反驳周老夫人的话。
但是这些，也不能成为他们逼迫她的借口。
“是没有人逼我去死，但是你告诉我，我还能怎么做才能脱身？明明这些年，你根本就不管这些事，当年周崇林将蒋淑芸母女接回来的时候，你装聋作哑，不管不问。”
“他为了那个女人，屡屡下我颜面，伤害我的时候，你也不曾问过一句。”
“现在我要跟他离婚，您反倒帮着他来劝我。”
“妈，人心都是肉长的，我不信您看不到我这些年来在周家的处境。就当是我求你，您帮我去劝一劝他，就让他放过我行不行？”
“他不是很在意蒋淑芸吗？他放过我，就能永远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，这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，为什么他不肯同意呢？”
周老夫人被问的脸色难看，回答不上来。
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，她那个儿子，竟然会对陈秋瑾这么上心。
在这之前，她一直以为周崇林心里还是忘不掉蒋淑芸那个狐狸精，可这次事情过后，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是她忽略掉的。
也是她，不敢正视过的真相。
她儿子心里真正在意的那个人，究竟是谁。
是蒋淑芸吗？
如果是今天以前，周老夫人或许还能欺骗自己，可现在，她没办法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。
或许她早就有了答案。
只是她不敢相信。
不敢面对。
一想到那个真相，周老夫人脸色都白了，她紧紧抓住披肩的一角，努力维持着镇静。
“你别再说了，我帮不了你。”
周老夫人嗓音艰涩，暗哑。
她的面容像是苍老了好几岁，望着陈秋瑾煞白的脸色，愧疚在心底一闪而过，很快又变得心硬。
“只要崇林不同意，我也没有办法帮你。你知道的，周家早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。”
“现在摆在你面前的，就只有一条路可走。”
“就算你不为了你自己着想，你也该为了清栀想一想。那孩子从小就命苦，要不是小妄这些年对她好，她该被沈家欺负成什么样子。”
“只有周家护着她，她才能安稳一生，做周家的大小姐，快乐无忧的生活。如果你真的离开周家，她失去周家的庇护，那沈家那边……你觉得凭着你的能力，能护得住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