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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三分钟后,客厅的门被钥匙打开了,李毅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客厅里依然乱七八糟的,却不见了左云刚。

    这几天,几乎每天下午下班后,都是李毅先回家,每次回来都会看见左云刚,要么躺在沙发上,要么坐在沙发上,有时候还把脚担在茶几上。

    至于屋子里,总是乱七八糟,茶几摆放着吃完后没收拾的残羹剩饭或者快餐盒子,烟灰缸里总是装满了烟头、烟灰、纸巾团子。

    今天还是那样,左云刚却不见了。

    李毅没有感到很奇怪,或许这小子上卫生间了吧。

    他把钥匙和手拿包放在玄关柜上,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支。

    先歇会儿,今天不想做饭,等自己老婆回来了跟她商量一下晚饭出去吃算了,吃完了给左云刚带点回来就行。

    他正这么想,听到主卧室里有动静。

    不对呀,主卧室的门一般都是锁了的。

    自己跟老婆说过,只要家里只有左云刚的情况下,一定要把主卧室的门锁上,不能让左云刚进主卧室里去。

    难道是自己老婆回来了?

    她不是每天都在自己后面回来吗?

    李毅再听,主卧室里不但有响动,还有人说话的声音。

    再仔细一听,是自己老婆和左云刚在里面说话!

    咦,他们在卧室里干嘛?

    李毅站起身来,竖起耳朵,听到钱蕾说“左云刚你这是干嘛,不行不行”,

    又听到左云刚说“怕什么,一会儿就完事了”。

    接下来,就是钱蕾的喊叫声……

    李毅呆住了,接连在心里骂了好几个“草泥马”和“妈隔壁的”。

    然而,他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,抄起家伙就冲进卧室里去,而是呆立半分钟后,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坐回沙发上。

    手上的香烟已经自燃了半截,烟灰掉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意识到烟灰掉落在地上的李毅把烟塞进嘴里,用力吸了一口,一大团烟雾在他那惊愕的表情面前慢慢散开。

    他听得出来,钱蕾跟左云刚之间,属于半推半就。

    钱蕾嘴上说“左云刚你不要这样”,实际上并没有太过于拒绝,听那声音就听得出来了。

    李毅又重重的抽了两口烟,然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,烟头都被他摁成了团子。

    他低下脑袋,双手抱头,用两只小臂捂住耳朵,痛苦不堪。

    就连武大郎遇到这种情况,都会抄起扁担冲进卧室里去,哪怕冒着被西门庆踢倒在地上的风险,也要骂一声“奸夫淫妇”。

    可是他没有,他还不如武大郎。

    他只在心里感叹:做人难啊!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,每每遇到紧急情况,他都会告诫自己,冲动是魔鬼,冲动会付出巨大的代价。

    此时,如果自己抄起家伙冲进去又能怎样呢?

    打死左云刚吗?

    打死了怎么办?他左云刚是有后台的人,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。

    哪怕这种情况自己属于正当防卫,不至于吃枪子儿,

    但是……但是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按规矩来的。

    自己在六扇门里做事多年,不公平的事还见得少了吗?

    人家上面有人,只需一句话,自己不死都得死。

    就算不死,也是个鸡飞蛋打的结果,自己规划的晚年幸福生活就完全毁了噻。

    如果自己打不死他左云刚,反而像武大郎那样被奸夫给打倒,那也是自找苦吃的事,结果又能怎样?

    肯定是自取屈辱嘛!

    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,以不动制万动,这是古人的大智慧。

    对,难得糊涂,难得糊涂,老子什么都没听到,什么都没听见,就当它没发生不就行了吗?

    一念至此,李毅站起身来,拿起玄关柜上的钥匙和手包,轻轻打开客厅的门,像做贼一样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几分钟之后,左云刚先从卧室里出来了,一脸的满足,一边走一边系皮带。

    呵,这婆娘长得不怎么样,感觉却挺好的。

    左云刚回到沙发上坐下,点上一支烟,把腿担在茶几上,得意的抽了起来。

    接着,钱蕾也出来了,脸上泛起红晕,把门带上并用钥匙锁了之后,目光躲闪的向厨房走去。

    左云刚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,嘿嘿笑了起来,

    “嫂子,你看这不挺好的吗?耽误不了多久。

    “对了,我看冰箱里还有只鸡,做成辣子鸡吧,用糍粑辣子炒,放点青椒和小米辣,多放点姜蒜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钱蕾应了一声,走进厨房继续做饭。

    这时候,客厅的门被钥匙打开,李毅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毕竟做了亏心事,左云刚笑了笑,主动跟李毅打招呼:

    “老李,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李毅回应他,脸色还算正常。

    左云刚呵呵笑起来,递给李毅一支烟,还亲自给他点上。

    “嫂子今天回来得比较早,正在厨房里做饭呢,今晚我们吃辣子鸡。”

    “好,好,好久没吃辣子鸡了。”

    李毅说完,往卫生间走去。

    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想大便了,因为遇到突发情况,活生生给憋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