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锦秋习惯找陈树荣帮忙,就像是她习惯跟沈穗打电话,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

    千里之外的朋友,时常见面的亲人。

    一个认识也就一年,另一个过去其实也没太多交集。

    可他们就成了自己最信赖的人。

    人生就是如此奇妙。

    何锦秋还是先跟沈穗说了一声。

    怕她着急。

    “不着急。”沈穗反过来安抚何锦秋,“你明天见陈树荣,别让他再搅和这个了。”

    陈树荣那些东西,有的是工厂尾单,但更多的。

    是黑社会打架抢来的。

    不然怎么可能什么都有呢?

    搞这个的也不止陈树荣,其他人也在弄。

    海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沈穗也就没啥不好意思的。

    她没指名道姓的要什么,已经很有底线啦。

    其实沈穗也想过,香港那边有大大小小的服装厂,或许也会有牛仔布料生产厂?

    不过那边人工费贵,工人一天的工资都赶上内地一个月的收入了。

    布料肯定会贵。

    从那边买,小量还好说,要是大量那就得“进口”。

    沈穗没这个资格。

    她暂时就没想要麻烦陈树荣。

    没想到何锦秋先给他安排了活。

    何锦秋:“我也就是让他试试,不行的话咱再想别的办法,而且,我觉得梁敏那边会有动作的,咱再等等。”

    沈穗的确不着急。

    这事也急不来。

    何况,那么多布料呢,总不能全都投入到生产当中。

    怕是还要做二道贩子。

    总会有人联系自己的。

    她且等等看。

    沈穗耐性好,倒是靳敏有些坐不住,“要不我去找邓瑞民,让他帮忙问问,看到底是谁把这些布料拿走了。”

    找朱秘书不合适,那去找邓瑞民总是可以的吧?

    沈穗笑着摇头,“不用,去找他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“就知道你这么说。”靳敏都能猜得出沈穗的那一套说辞,什么欠人情,你们离了婚的,会有人瞎说。

    比起这些,靳敏更在乎的是布料,是钱呐!

    旁人的唾沫星子淹不死她,但该挣的钱跑了,能让靳敏心疼死。

    “你说我现在怎么这么钱迷?”

    过去她好像也没那么在乎钱啊。

    沈穗打趣,“过去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嘛。”

    又不是自己挣的钱,花光了也没关系,有人给补上。

    甚至还可能学习贾宝玉,来一句“花的好”。

    现在是自己挣钱,挣钱花钱都有数,对数字敏感起来,可不就钱迷了嘛。

    靳敏将其总结陈词——

    成长。

    有流不尽的眼泪,有干涸了的鲜血。

    还有无法与人说的疼痛。

    可她终究不再是过去那个花瓶似的靳敏。

    尽管这成长并不完美。

    但总归是好的。

    沈穗怕靳敏去找邓瑞民,这件事牵扯朱秘书不合适,牵扯邓瑞民也不好。

    想了想,她给靳敏安排了个活。

    “你去首都帮我跑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干嘛?去给女排那边送东西?”

    “嗯,送东西是次要的,主要是帮我去首都那里买两套房子。”

    靳敏这下懵了,“啊?去首都买房子?”

    她们现在在广州有房子,之前何锦秋帮忙买了的。

    怎么沈穗还要在首都买?

    关键是买了也不可能去那边住啊。

    孟姐在省城就买了房子,这会儿都空置着呢。

    首都,更远啊。

    “我是想着,小满将来念大学,给她弄套房子,方便。”

    靳敏被说服了,“这倒是。”

    不过小满今年才四岁,还在读幼儿园,你这就想到念大学,十多年后的事情,是不是有点为时尚早?

    但靳敏很快就说服了自己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