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隆隆……
聂空所在的一侧，后退的大军，来至壶口时，见到出口被堵，两块十多米巨石，犹如天堑，横断一切。
林全忠的大军被落石碾压，躲避不及。
哀嚎惨叫之声，瞬间大作，无数人当场惨死，粉身碎骨。
“往这边来！”聂空大吼。
林全忠见到聂空一侧，没有落石，立马带领着大军奔来，抵达这一侧时，回首一望，只见无数落石堆积的地面，全是残破的尸身。
见此，怒不可遏:“当初，就不该听余有道之言。”
聂空沉着冷静道:“现在说这些都晚了，我们的当务之急，就是想办法杀出去。”
见着眼前的两块堵路巨石，又见身后骑兵追来，聂空衡量之际，对林全忠说道:“林将军，剩下的人马就全部交给你指挥了，尽可能拖住他们。”
“大师，你……”
林全忠见聂空的动作，自然知晓他的用意。
聂空沉声道:“不去一试，怎知道能不能成功。”
说着，飞步来到两块巨石前，运转真气，一掌轰在石面，石身上只是裂开一道裂痕，于庞然大物本身而言，微不足道。
关注这一幕的熊韬，嘲笑道:“仍你武功天下第一，在天地自然面前，仍是蜉蝣，自不量力。”
一击未果的聂空，只是蹙眉，再次轰出第二击。
此时。
骑兵杀至，林全忠指挥剩余人马，全力抵挡，回身冲杀之时，身边士卒一个接着一个身死。
一个回合下来，死伤百人。
而他自身也是战袍染血，身上带着三处伤。
聂空在运真气，这一次，佛魔之力齐现，身上每一寸肌肉，都奔涌着力量，拳绽金光。
轰！
一阵地动山摇，站在高处的熊韬和身后众叛军，身影晃动，看向那道僧影时，脸上盈满惊骇之色。
那两块巨石，裂开的缝隙更大了。
这还是武者，能拥有的力量吗？
聂空再次拉拳，金光更盛，仿若一尊撼山力士，举拳轰石，眼前巨石轰然破碎一角，可见外面光景，可容一人本身挤入。
“射他！”
熊韬脸上的嘲笑，已被惊意取代，指挥弓箭手，齐射聂空，他也是引弓拉箭，射出一箭。
箭矢如瀑，从高处射至，只听见叮叮声响，全部落地，聂空自身毫发无损。
终于，又一拳轰出。
巨石轰然塌陷，无数碎石纷飞。
正在拼死抵抗的林全忠，见到这一幕，满是血迹的脸上，现出狂喜之色，带领着身后士卒，向外突围。
熊韬立马带兵追来，誓要截下聂空和林全忠两人的大军，一番追杀下，除了多了数百具尸体，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走。
瞬间暴跳如雷，肺都要气炸了。
另一边。
余有道和叶光、黄文冲这一路，也是大败而归，损失人马比聂空和林全忠更甚，灰溜溜逃出来时，少了上万人。
第一轮攻势，以失败告终，军中士气有些低迷。
“你们二人，也逃了出来。”
灰头土脸的余有道，看着聂空和林全忠，摆着架子，倨声道:“传我军令下去，全军休整，待到晚上，再次攻打阳荡谷！”
“本将军就不信了，这座山谷，我攻不下来。”
只是……
聂空、林全忠、叶光、黄文冲四人，并未动作，依旧是杵在原地，林全忠和聂空的神色，阴沉了下来。
就属官阶最小的叶光，尚存好脸色。
余有道蹙眉:“怎么，不听本将军的军令？军令如山，若是违抗者，军法从事。”
叶光开口道:“余大人，阳荡谷地势险要，易守难攻，一味强攻，只怕会损失更多的人马，再这样下去，那叛军只怕会反攻回来。”
“进攻的计划，在县衙时，就已经制定好了。你这是在质疑本官的决定？”
余有道直视叶光，冷冷开口。
“下官不敢。”叶光赶紧低头拱手。
余有道俯瞰叶光的后脑勺，眼中鄙夷更重，却在这时，一声暴喝响起，林全忠大步上前，一拳将余有道揍翻在地。
“林全忠，你居然敢殴打上官？！”余有道骨碌起身，暴跳如雷，直接拔刀，被林全忠一把夺下刀。
“余大人，叶县令不敢，我敢质疑！”
“这十万将士，是十万活生生的人命，不是十万咸鱼烂虾，因为你的误判，你知道我们平白牺牲了多少了？”
林全忠越说越气愤，就差直接动手，一刀劈了余有道。
军中其他将领，皆是沉默，不敢插足这场争斗。
士卒们却是义愤填膺，看着架势，大有哗变的征兆。
“对！余大人说得对，我们不想平白流血牺牲。”
士卒齐齐高呼。
他们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气，在林全忠的带动下，彻底发作，围拢了过来，看着走来的士卒，余有道吓得身子一哆嗦，向后退步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？以下克上，是为贼，在大乾律中，这是杀头大罪，当夷灭三族！”
余有道企图搬出大乾律，震慑士卒，这些士卒面现挣扎之色，最终脚步一顿，退了回去。
他们死不要紧，可却不能因此牵连家人。
就在余有道刚松一口气时，聂空站出来，冷声道:“阿弥陀佛，贫僧是陛下册封的侯，地位在你之上，贫僧若是出手，不算以下克上。”
余有道汗毛炸立。
聂空的大禅侯，虽只是一个名义上的闲散侯爵，可地位实打实在他这个从三品之上，若是杀他，不算死罪。
“大师，有……有话好说。”余有道不得不放低姿态服软。
聂空说道:“那贫僧从现在开始，就剥夺你的帅印，你有何话说？”
“下官无话说。”余有道眼里喷火，表面却越发恭顺，先委曲求全，事后再参这和尚一本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诸位，都听大师的话！”
林全忠见此时机，振臂大呼，冲聂空拱手:“一切，全凭大禅侯做主！”
“全凭大禅侯做主！”
黄文冲表态，其余将领跟着表态，军中士卒也是齐声高呼，声浪盈天。
至少，大禅侯好过余有道，不会让大家平白送死。
“贫僧一人容易一叶障目，还有赖诸位，群策群力。”聂空朝着众人说道，态度谦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