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,纪家渐渐趋于平静。

    纪长安的院子里头,没有一个丫头婆子伺候。

    一到了晚上,所有的“人”都知道,大小姐的院子里头不能够留人。

    哑婆辗转难安,被回忆中的噩梦侵扰,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。

    她干脆披衣起身,走到了后罩房的前面,站在一块平地上抬头望着月色。

    “听说你今天跟人干架了?”

    一道熟悉的粗犷声响起。

    哑婆偏头,就看到墙头上骑着的魁梧男人。

    她朝着花斑打了个手势。

    花斑咧着嘴笑,“挺好的,没人说你不好,打赢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老子就说了,老子采的灵草怎会不灵,接着。”

    他今日上来纪府,就是专程为了小哑巴送药。

    一棵看起来翠绿的草,从墙头丢下来,被哑婆接住,

    “你坚持吃着,身子会越来越好,力气也会越来越大,将来打那个元锦萱轻轻松松,再也不用别人帮忙了。”

    花斑捏着砂锅那么大的拳头,朝着小哑巴晃了晃,

    “最近做得不错,小哑巴!”

    她果真逐渐的走出了那种要死不活的心境。

    这是花斑所乐意看到的。

    这样积极生活,努力向上的人,让花斑帮助起来很有成就感。

    如果小哑巴自己不努力,走不出过去的阴影,花斑帮起来也没多大意义。

    “行了,你吃完灵草后就好好儿休息,明儿大小姐还得用你伺候。”

    花斑准备走了。

    “啊。”

    哑婆低头看看怀里花斑送的灵草,又朝着花斑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花斑本来送完灵草就准备走了。

    见小哑巴似有话说的样子,他从墙头翻身下来,带着不耐烦,

    “啥事儿?还得老子从墙头翻下来说话?”

    就见一脸丑陋伤疤的小哑巴,从袖子里翻出随身带着的针线包。

    她给花斑打了个手势,拉过花斑坐在石桌边。

    就着皎洁的月光,将他袖子上的破洞给补了起来。

    算作投桃报李。

    花斑顿了顿,“嗨,没事儿的,我一条做粗活的畜生,衣服破了丢了不要就是。”

    “没得你这样的精细。”

    哑婆抬头,手指上虽然都是疤痕,但是手工活儿却很灵活。

    她抽空给花斑打着手势,表示他不能这样用形容词。

    哪个人会形容自己是条畜生的?

    她觉得非常刺耳,不符合花斑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。

    花斑打了自己一巴掌,“我一粗人,我不会说话,烂老子的嘴。”

    打完,他又冲着小哑巴笑,“你真有文化。”

    “往后我要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,你也像今天这样提醒我。”

    他觉得小哑巴很有知识水平。

    像个女先生。

    哑婆也是笑笑,低头继续给花斑补衣服,又打手势表示。

    以后他的衣服如果破了,都可以来找她补。

    她最近的身体好了很多,腰也能直起来了。

    居然还能跟人打架。

    这都是吃了花斑给的草药。

    她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花斑的,所以现在只是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。

    都是一些很小的事,希望花斑不要嫌弃。

    花斑咧开嘴笑。

    露出一口大白牙,“这么客气?小哑巴,你这已经帮了老子很多了。”

    对于它们来说,要找到地底埋着的金银财宝不是难事。

    但要找到一件好衣裳,却要靠机缘。

    也不是蛇蛇都像君上那般,有水火不侵,刀剑不入的蛇皮,可以做成衣裳的。

    大多数蛇蛇的蛇皮,都是蜕下就随手丢弃。

    因为它们不会针线活,也不会给自己做衣裳,它们的蛇皮也没有什么价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