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会就跟不会游泳的人溺了水，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，两只手死死地抓紧了，生怕一不留神，那根浮木就漂走了。
但现在，她感觉像是自己已经学会了游泳。
她不是不需要浮木了，只是不再把他当作救生圈了。
梁舟衡觉得今天晚上宋存句句在往他心上捅刀子，偏偏她自己对这一切无知无觉。
她洗过了澡，散着头发，穿着奶白色的睡裙，暖光灯下，她整个人柔-软得像只手感特别好的布娃娃，但可惜她说出来的话，句句都硬梆梆的。
梁舟衡咬了咬牙，“特意给我留空间是吧？”
他气得一口气道：“你知不知道我今晚去的是什么地方？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少女人盯着你男朋友呢？你可真沉得住气，还有心思安安心心看书。”
宋存脸色变了变，心底不由得一紧，嗓音也似乎带了丝颤音，“你去哪玩了？”
梁舟衡瞥她一眼，看她这反应，心里压了一晚上的郁结之气终于释放了不少，但看见她那紧紧蹙起的眉心，他又开始没出息地心疼了。
他硬着头皮道：“没去哪，唐庭。”
宋存知道那是他之前卖出去的一家酒吧，她没去过，但从各方面了解到的消息帮她在脑海中编织出一副纸醉金迷，骄奢--逸的画面来。
他以前经常泡吧，但最近这一两个月，尤其是这一个月，他已经很少出去跟他们玩了，他说去跟董天浩他们聚聚，她没想到他还是去了以前的老地方。
她嘴角不受控制地动了两下，眼底漫过一丝温热的潮意，“然后呢？你刚才说，什么女人在盯着你，有很多女性朋友在场？”
“对”，他目光紧紧衔着她的脸，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宋存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一副他跟女人推杯换盏，游戏互动的画面来，她咬了咬唇瓣，努力憋住那股往外迸发的酸涩，压着声音质问道：“你们做什么了？”
梁舟衡这会儿才意识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，他原本只是逗逗她出出气，但现在这局势，眼见着她的小宇宙就要爆发出来了。
他甚至能看得见她眼底蒙上来的那层水雾。
他才装了一半就装不下去了，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，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脑勺，一边极尽温柔地出声：“我逗你的，谁让你给我留空间了，我不需要你给的空间，我喜欢你一遍遍给我发消息，打电话狂轰乱炸才好。”
宋存待在他胸膛里一动不动，神经并没有松下来，她一时分辨不出他说得哪句是真哪句是假。
“谁爱出去跟他们混了，你不让我陪，我不过是过去打发时间，我一滴酒都没喝。 一晚上就等着你的信儿呢，结果你倒好，自己看起书来了。”
宋存还是抓住刚才那一点追问：“你刚才说什么女人盯着你不放？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她果然不好糊弄了，梁舟衡努力找补，“我瞎说的，故意让你有点危机意识。”
宋存还是不信，“你不是编的，是下意识随口说出来的。”
梁舟衡这会儿很想扇自己嘴巴子，纯粹是给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。
他长长地舒了口气，“我真没干什么，你闻闻我嘴里有酒味吗？”
说罢，他低头把嘴巴凑到她唇边，刚停顿了一下，顺势就将她吻住了。
宋存起初还有些抗拒，心里被他搅得七上八下的，但，他吻技太好了，哪怕到现在她都顶不住，很快被他吻得没了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