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宴礼抬手,把她鬓角的一捋碎发,压在耳后。

   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:“我不介意你缠着我。”

    盛肖苒歪头瞥他一眼。

    这人什么时候随时随地开车了?

    盛秋靖刚走到一侧的台阶,台上的讲话结束了,“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光临,各位吃好喝好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盛秋靖。

    她站在主桌前,为温成弘拉开椅子,等他坐下后拦住盛肖苒。

    “我为你介绍一下。”说着,给服务员使眼色。

    她没算着盛肖苒会来,主桌少把椅子。

    “这位是成弘的表哥,你应该叫大伯。”

    “大伯好。”盛肖苒乖巧的问好。

    “这位是成弘的大姐,叫姑妈。”

    “姑妈好。”

    温成弘的母亲是温老爷子的续弦,大姐温淑娴跟他相差十岁,老爷子能发家都是靠温成弘的母亲。

    娘亲舅大,老爷子跟温母去世后,舅舅的儿子想插手公司,同父异母的温淑娴也想分一份。

    三方明里暗里的争了好多年,最后被温宴礼用强硬的手段,以及亮眼的成绩,争夺最后的话语权。

    所以那两位,对忽然冒出来的,有可能争夺家产的女人,存有敌意。

    “你今年多大?”大伯的女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盛肖苒。

    “二十三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个年纪,还在国外留学呢。”杜云摸了一下自己的腕表,“别嘴上说着要提升,实际上从我表弟兜里掏钱。”

    盛肖苒脸上挂着笑,“表姐当年出国留学,是自己赚学费生活费吗?”

    杜云微微蹙眉。

    她出国留学,是温家联系的学校,生活费学费,以及两个陪读的佣人,全都是温家负责。

    别说那时候,就是现在,父亲小公司也是依附着黑壳国际。

    杜云在桌下碰了碰父亲的脚,杜宏昌啪一下放下筷子,看向温宴礼。

    “宴礼,结婚这么大的事,你也不先跟我们商量一下,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大伯放在眼里。”

    温宴礼夹了一筷山药泥放在盛肖苒的碟子里。

    一个眼神也没给他,“我携我妻子来,是让你们认清楚,不是问你们意思。”

    杜宏昌脸色发青,手在桌下捏成拳头。

    盛秋靖见状,急忙打圆场,“菜凉了,表哥先用饭。”

    她转头看向盛肖苒,语气带着嗔怪,“这一桌你辈分最小,年纪也最小,长辈都是为你好,说什么你听着就行!”

    盛肖苒没接话,低头吃山药泥。

    她几乎不转转盘,想吃什么,只要看一眼,温宴礼就给她夹到碟子里。

    “她又不是没手,吃饭还要人伺候?”杜云看不下去,按住了转盘。

    盛肖苒刚吃了一块排骨,骨头吐在碟子里,抬头看她,“表姐夫今天怎么没来?害的表姐拿我撒气。”

    杜云眼珠都瞪圆了。

    她可是温宴礼的表姐,出门在外谁不给她三分薄面,从没有这么怼她。

    刚进门的小丫头,恃宠而骄,那还得了!

    “盛肖苒!你懂不懂规矩!”

    盛肖苒一脸茫然,“懂谁的规矩?”

    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角,看看表大伯,又看向大姑妈,笑着说:“是杜家的规矩还是温家的规矩?”

    杜云急忙看了一眼温淑娴。

    别看她是个女人,争家产的心思不比杜宏昌少,而且她手段也比杜家人厉害。

    温淑娴淡淡扫了盛肖苒一眼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今天是温成弘的生日宴,温家人的主场,她不好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宴席进行到一半,开始了敬酒模式,汤祈澈三人过来给温成弘敬完酒,就招呼温宴礼跟盛肖苒去转转。

    温宴礼看向盛肖苒,确定她吃好了,便带着她起身。

    今天来贺寿的,一多半是看温宴礼的面子,见他们往一边走了,敬酒的人慢慢都往他那边去了。

    温成弘不介意,他现在就是半退休的状态,有打发时间的小生意,也能骑马打球锻炼身体。

    温淑娴则沉了脸,自从权利被削去之后,她做很多事都不方便。

    她现在管理黑壳旗下子公司,但凡有机会就要结交人脉,可这些人都奔着温宴礼去,等于把她架空了。

    “我去转转。”温淑娴端起酒杯,自己去交朋友了。

    杜云给女儿使眼色。

    “叔叔,我陪爸爸去见见朋友。”杜云端起酒杯,挽着杜宏昌走了。

    一桌人就剩下夫妻俩。

    盛秋靖给温成弘加上茶,小声说:“原本我想让他们隐婚的,就是怕家里的亲戚不愿意,没想到……”

    温成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盛秋靖继续说:“其实那个金寿桃是我买的,那天肖苒看上一个镯子,我就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的副卡不是停了?”温成弘问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盛秋靖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。

    看着她躲闪的眼神,温成弘手指在茶杯边缘的花纹上  摩挲了一会儿,淡淡道:“商圈没有永远的朋友,利益至上。”

    天上不会掉馅饼。

    一旦入套,就要被牵着鼻子走。

    盛秋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,她捏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,声如妏蚋,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汤祈澈把人带去了后面的花园。

    立刻有服务生端上各种酒水果汁。

    “嫂子,您喝香槟吧,这个红酒后劲大。”

    “我红酒过敏。”盛肖苒端起一杯果汁,“有时间跟你喝白的。”

    汤祈澈的手一抖,不可思议道:“红酒过敏,白酒没事?”

    盛肖苒笑着说,“不是身体过敏,可能是心理方面,就是一杯醉。白酒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我以为崔航就够奇葩了,没想到你也这么特殊。”汤祈澈递给崔航一杯红酒。

    盛肖苒看向崔航。

    他很沉默,从见到他开始,他似乎就没说过话。

    该不是哑巴吧?

    崔航抿了口红酒,转头看向一边看。

    瞿肃对盛肖苒道:“他吃板栗不过敏,但吃板栗添加的点心就过敏,严重的时候呼吸道水肿,呼吸困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