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淮倒是承认的十分坦荡。

    初拾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有惊讶,有疑惑,还有一丝隐隐地期待。

    她沉思了片刻,方才开口问道:“那让你动情之人是谁

    “自然是你。”

    短短几个字,却像一道惊雷在初拾耳边炸开。

    “你,你说什么?”她的呼吸一滞,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。

    余淮见她这般模样,唇角微微扬起,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:“怎么,你不信?”

    “那这柳翩翩又算什么”

    许是她的注入的灵力起了些许作用,余淮的面色缓和了几分。

    他沉吟了片刻,出声解释道:“柳左使虽为罗刹族,她的生母却是黎族人,是以通晓些蛊毒之术。近日我这绝情蛊发作的越发频繁了,我这颈间的青紫,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咬痕。而是她为了缓解我蛊发时的疼痛,用秘术驱蛊而留下的痕迹而已。”他顿了顿,眼含笑意地看向初拾:“至于你说的这熏香,安息和龙涎有安神止疼之效,有何不妥?倒是你,你这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?卧榻缠绵,满园春色…你平日里都看了些什么杂书,净想些有的没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杂书!我才没有!”她的脸瞬间涨的通红。

    余淮的话语像是突然点醒了她。

    是啊,细细想来,这龙涎好像确实还有止疼的功效,她竟然都给忘了,真是叫嫉妒冲昏了头脑。

    初拾在心中暗自思衬,只怕真是误会他了。

    都说酒壮怂人胆,可当她对上余淮那灼人的视线时,当下觉得哪怕她再喝上个几坛,怕是仍旧没那个胆。

    她迟疑片刻后,还是开了口,声音细如蚊呐:“那刚刚,你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?”

    “嗯?”余淮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,“我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他微微俯身,靠近她的耳畔轻声问道:“你是在确认我对你动情之事,还是在问柳左使之事?”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,初拾只觉得耳根一阵发烫。她下意识的后靠了靠,却被他轻轻扣住了手腕。

    “自然都是真的。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认真,看向她的眼神莫名带了别样的神采:“旁的问题,我向来不喜重复第二遍。但此事例外。我心悦你,字字真心,句句肺腑。你若不信,我便日日说与你听,直到你信为止。”

    初拾的心脏猛地一颤,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攥住了。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剩下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,字字真切,句句动人。

    这…

    是在向她表白心意吗?

    还是自己酒意上头,开始恍惚了?

    原来,他也心悦于她

    初拾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,连带着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,那便好…”

    “只是这样么。”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。“你呢,要不要喜欢我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余淮的声音低低地落在空气中,身旁的初拾却久久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他偏了偏头,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。

    这才发觉身旁之人长睫微垂,呼吸均匀,显然已经靠着床边睡着了。她的脸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,唇角上扬,像是做了什么美梦。

    余淮愣了一下,随即失笑,低声呢喃道:“你这小妖,醉的还真是时候。”

    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,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。

    他将她横抱起,轻轻放在床榻上,拉过一旁的锦被为她盖好,伸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。

    初拾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,微微动了动身子,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,随后又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余淮坐在床边,静静地看了她许久。

    “初拾,”他低声唤她的名字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“今日当你醉了,下次可就不一定能再藏了”

    夜风轻拂,光影摇曳。

    直到天边的星辰悄然隐去,天际泛起一丝微光。

    初拾才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,她环顾四周,房间里已是空无一人,只有阳光洒在地上,映出一片温暖的光影。

    她晃了晃神,昨晚脑海中残留着的片段依稀浮现。

    “我心悦你,字字真心,句句肺腑。你若不信,我便日日说与你听,直到你信为止。”

    “你呢,要不要喜欢我?”

    记忆忽然纷涌而至,初拾有些懊恼的扶了扶额。

    今日才总算才是体会到了,什么叫喝酒误事,果然不假。

    如此关键的时候,她竟然睡着了?

    “他该不会觉得我不甚在意吧?”初拾低声自语,心中满是忐忑。

    远处的朝阳渐渐升起,可她的心中已然是乱成了一团。

    她掀开被子,匆匆便下了床。

    初拾的前脚刚刚迈出房门,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幽幽传来:“我说,你这个时辰出现在此处,看样子昨夜你该不会留宿在余淮房中了吧?”

    初拾循声望去,只见柳意苏懒懒地倚着栏杆,一脸的高深莫测望着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,小爷我的办法不错吧?这感情之事嘛,就是讲究直截了当来来,跟我说说,你俩进展如何了?”

    这不提还好,一提初拾只觉得无比懊恼,她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柳意苏:“你还好意思说,都是你出的馊主意!要不是你说什么喝酒壮胆,我怎么会醉倒在他房中”

    “醉倒了?你该不会什么都没说吧?”

    初拾望着眼前之人,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欠揍,她一把揪住柳意苏,怒道:“还有你给他下的那破蛊!不是说不会有事吗,为何现在开始发作了,这什么绝情蛊到底有没有解法?”

    “我都说了,这绝情蛊若是不动情,自然无事。”柳意苏颇为无赖的摊了摊手,“可他若动情了,蛊虫感知必然会起反应。”

    “发作后会如何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。”

    初拾眉头拧得更紧,“你下的蛊,你怎会不知?”

    “好吧,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,其实那个蛊是我偷的。”柳意苏见状,也不免心虚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