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以虚这边没有护卫,虽然身为王爷,拥有着节制护卫的权利,甚至朱棣直接将任以虚的护卫人数,破格提升到三千人,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军团的程度。
但是任以虚懒,这招募护卫的事情,以后再说吧,再说了如今以自己在京城之地,谁还敢光天化日的出动几十人拿人
而且还是当朝王爷!
书童架着马车与任以虚一起,从鸡鸣山下去,直奔大明宫。
这马车不是很奢华,唯一的特点就是大,而且结实!
并且舒适性要比起普通的马车好上太多!
这当头四匹马皆是朱棣自漠南带回来的矮小马种,这种马耐力强,虽然爆发起来速度没有战马之快,但是胜在续航程度远远大于战马,而且性格温顺。
特别是这马车底下,每一个轮毂外,都包了一圈厚厚的黑边,常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,因为他们很难见到这种东西!
这乃是在青沙洲处,朱橚命诸多工匠,严格看管的橡胶树产出的橡胶,这一季的橡胶收获了,虽然产量不是很大,大部分都要供给蒸汽机的研究,但是给这位先生弄四个轮胎还是没问题的!
所以越过长安街,到了承天门外,其他的大臣还在被人抬着轿子摇摇晃晃的上朝,任以虚坐着宽敞马车一溜烟便过去了!
众多大臣听得声音,纷纷觉得奇怪,这究竟是谁,居然坐马车上朝
“有辱斯文,简直有辱斯文呐!那是谁,竟然操使马车上朝?”
“看马车上的标识,好像是左柱国!”
“哦,那算了,当我没说!”
大臣们纷纷掀开轿子的帘子,见任以虚的马车宽敞硕大,而且在道路上行驶起来居然出奇稳当,比一般的马车看起来要格外的柔和,似乎坐在上面都不会怎么震动一般!
要知道,正常的马车这样速度行驶,早就被地面的崎岖不平给弹得飞起来!
而任以虚的马车纵然速度快,但是一点都不飘!
这得益于朱橚的孝心,为了让先生出门舒适,朱橚不仅增加了四个车轮的配重,更是加大了车身木料的质量,非得那种坚实厚重的木材不可,而且表面还裹着一层铁皮,嵌入铆钉,增加稳固程度。
任以虚坐在马车上,感受着身子底下透过柔软毯子传来的震动,觉得比起这个时代的其他马车,虽然舒适性要好上无数倍,但是比起后世的轿车,还是差了不少!
“要不要找个时间,跟朱橚商量一下,搞个悬挂什么的并且再搞个可转向的轮子”
任以虚这么想着,突然觉得还真的可行,因为如今蒸汽机研究工厂的各项技术似乎已经满足!
说干就干!
任以虚便吩咐道:“等下了朝,我们去一趟清沙蒸汽机工厂!”
“是,先生!”书童应声答道。
上了朝会,朱棣在太监的大声告示下,从后方缓缓上朝!
百官见礼!
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
然而任以虚在最前方,站在靠近文官集团的附近,与姚广孝并列,有些局促!
毕竟他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没有这种跪拜的礼节。
而且龙椅上面坐着的又是他的学生,嗯,给学生下跪,任以虚有些拉不下脸来,毕竟为人师!
俯首甘为孺子牛可以,跪着,膝盖不行!
朱棣看见任以虚这般模样,哑然失笑,下意识轻微的摇了摇头,示意先生不必如此!
任以虚会意,同样微笑回应,看来自己的这个学生还是懂事的嘛,尊师重道,为师就喜欢朱老四你这一点!
不错,类为师!
百官见礼之后,朱棣问道:“今日诸位卿家可有事情要奏”
解缙下意识看了一眼今天在朝上突然多出来的这位左柱国。
不仅解缙如此,几乎朝廷文武百官都在偷偷打量着这位左柱国。
解缙今天是有事情要说的,只见他上前一步,说道:“陛下,臣以为,那恩科一事,今日可议!”
解缙说完,看了一眼朱棣,见朱棣颔首,便接着说了下去。
“这开科举乃是我朝大事,但细细思量,自洪武朝以来,这科举与前朝并无不同,所谓科举,不过是求良才,为朝廷所用,如我等一般。”
“臣以为,这科举变动牵引太大,不宜有大变动!”
解缙此言一出,朝中诸位大臣自然也是这般认可!
大明朝以八股取士,这便是祖制,遵守祖制,那便是遵守孝道!
“此前因南北士子登榜之争,或许会再有南方士子更多之事,但是这也是公平之争,我等主持考场之考官,都会公允!”
解缙这几句话的意思实际上很简单,就是说今年的科举,就按照往年来!
但是任以虚却知道,永乐元年的那一场科举,闹出来的动静很大!
科举上榜者,北方者竟然无一人!
这件事情当时也波及很多,朝野上下,都在议论当时的考试不公正,说是考官全是南方人,有很多门路走后门。
朱棣也下旨彻查,但却并没有任何考官有作弊嫌疑!
虽然最后也是不了了之,但是此次事件对于国朝士子的心理却是一个打击。
对于新登大宝的朱棣来说,这件事情无疑是他皇帝生涯的第一次小小的挫折。
底下的大臣也纷纷说道:“解大人说的对,这科举本来就是凭借真本事考出来的,这北直隶的诸位士子,若是考不过南直隶,纵然是北方文风稍逊了一些,但最主要的还是没有发奋读书!”
“是啊,陛下,若是向着北方士子偏颇,这是否与科举之公允有所出入”
朱棣听着下面的大臣都这么说,也有些拿捏不住主意,踌躇道:“既然如此,那么便依诸位”
这个时候,任以虚却打断了朱棣的话语,只见他一摆蟒袍,上前一步说道:“陛下,臣这里有一些不同的意见!”
任以虚这话一出,满朝皆是惊愕,好家伙,你平常不来上朝就是来,来了就要搞事情啊
“哦任先生有话要讲”朱棣露出期待的神色。
“敢问诸位大臣,这国朝取士,是以科举,然而科举之考察,在于哪些方面”
解缙站了出来,这件事情是他的职责之内,只见他说道:“左柱国,这科举自然是考察八股!”
“八股若是按祖制来说,只是考察八股吗”任以虚反问道。
“这”
角解缙一愣,随后说道:“自然还有策论,但是这策论怎么有八股重要,是以现在虽然科举考察八股和策论,但是皆是以八股为主!”
解缙这话说的是实在话,虽然老朱一开始定的科举是八股和策论一起,但是随着时间流逝,底下府州县的考官们,开始逐渐忽略策论。
策论这个东西,基本上就相当于后世的选修课,大概了解一点都能过。
而八股就是正儿八经的考试了,所以基本上科举出来的,都是八股文章做得漂亮的。
这件事情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,所以解缙说出来,也没有什么不妥。
他也没说不考策论,所以也没有违反祖制一说。
任以虚微微一笑,点头,然后又道:“解大人,这八股考试,要学什么”
“自然是四书五经!”
“那问题就来了!”
任以虚转过身来,看着满朝文臣,开口道:“敢问诸位大人,这四书五经,学来有何用!诸位为国办事,都是依靠四书五经”
“这”
满朝文臣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不知道这位左柱国是什么意思。
有官员站出来,说道:“四书五经乃是圣贤之书,更是经世济邦的大学问蕴藏在其中!”
“礼部侍郎说得对,左柱国,这四书五经从古至今,皆是读书人所研究学问,哪怕朱夫子更是亲自点出,读书人应当学习四书五经!”
“左柱国为何会发此疑问,哪怕是太上皇都是认可四书五经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