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——
“爽!”
放完一炮,近距离感受着火炮轰鸣的朱樉,当即便忍不住喊出了声。
这神威大将军炮不愧为大明重器!
一炮下去能打出去好几里地,所经之处寸草不生。
朱樉防线亲眼看到。
作为标靶的那一块高达两丈的巨石,几轮炮轰下来已然支离破碎,轰然倒塌成一堆。
若是把这石头换成鞑子,成群结队冲击而来的鞑子骑兵……
不敢想象,当真是不敢想象!
神情越加亢奋,朱樉转身督促身旁兵士,尽快清理炮膛装填火药,同时指挥弟弟朱棡麻利点。
“老三,给老子把炮弹还有火药搬过来!”
“快点!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
来回搬了好几次炮弹,正坐在一旁歇脚的朱棡,听到二哥的催促心里更是不忿,“你打了多少炮了都!”
“全让我一个人搬,你自己就不能动动,或者让其他人搬搬。”
“让我也上手过过瘾!”
拿出指挥同知的腰牌怼在弟弟眼前。
朱樉很是得意的接着说,“我是指挥同知,而你就只是个千户。”
“大明军法,军令如山,你敢违抗军令?”
“你!”
“好了,两位殿下……”
眼看着这两兄弟要吵架,刚到地方还没一会的李文忠站出来,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。
“这里人多眼杂,两位身份又如此贵重,这般争吵实属不应该。”
李文忠是宗室武将,朱元璋的亲外甥。
依照辈分是两人的表哥。
有他在一旁说和,朱樉和朱棡两兄弟瞬间偃旗息鼓。
本来也没多大的事情,不过就是亲兄弟吵吵几句,在正常不过的事情,可能转脸就能忘。
“表哥,你说的确实没错。”
朱棡走近李文忠几步,立刻就开始告状,“可你也不看看我二哥刚才那样。”
“拿着舅舅给的令牌,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,拿我当苦力使唤。”
“那么多门大炮,连碰都不让我碰……”
“就不让碰能咋的,我是你哥,我还是指挥同知,都大你,压你!”
李文忠闻言哭笑不得。
这两位殿下啊,都这么大的年纪了,现在居然还争吵这样幼稚的事情。
为了避免两兄弟再吵下去,李文忠拿出作为表哥长辈的威严,命令神机营的兵士,让出一门火炮给晋王殿下。
这才算调和矛盾。
看着两兄弟高高兴兴,跑到各自的火炮旁边,对着远处的标靶尽情的轰击。
啧——
这神威大将军炮果真犀利。
比起大明其他火炮,射程威力多出一倍不止。
还有神机营使用的诸般火铳,也是各有各的特点优势,射程远,威力大,速度快。
看样子有时间得去靖远侯府跑跑了。
李文忠手摸着下巴,琢磨着用什么办法,从叔父那里多弄来一点火器,装备自己麾下的军队。
像他这样越会打仗的将军,就越喜欢犀利的兵器,在战场上大杀四方!
粗俗点比喻。
就好比色狼看见美女,腿都迈不动。
沉思该如何拿到更多的火器。
李文忠在原地开始踱步,不经意间将视线转向远处,长龙一般的搬家队伍,无数的文曲星老爷。
神情转变多谢厌恶。
一群道貌岸然的蠹虫!
太子殿下和叔父苦思冥想,百般构思提出的重开科举,分设两榜取士。
为的是取天下人才,造福百姓,恢复民生,让大明更加昌盛!
可这些人呢。
临近科举之际,不想着好好读书,好好备考,却将心思全都放在歪门邪道上面。
更改户籍由南变北,所有的一切还都是真凭实据。
当真是好手段啊……
“来人。”
“公爷!”
亲兵应声走上前。
李文忠继续盯着远处的车队,招手让亲兵离自己更近一些,“去告诉弟兄们,外松内紧,那些个探听消息的。”
“看到了都不用动,让锦衣卫的去跟。”
“我们只管守路站岗,等到事情完了以后,回到营中我犒赏弟兄们吃羊!”
“是,公爷!”
亲兵转身边走,前去传达军令。
李文忠带来的这些军士,都是他麾下统领的精锐,都曾跟随他到边关杀过鞑子,执行起军令来更是迅速。
只要不是太过分,撅着屁股到跟前来。
那些个探听消息的人,他们全当眼瞎没有看见,等到看完了走了。
自有藏得更深的锦衣卫招呼他们。
神机营开炮的位置,在南城外二十里处,官道上满是文曲星的车马,路边又站满了李文忠麾下军士。
各家前来探听消息的人,把能知晓消息都探听到以后,不敢光明正大的在官道上回城。
只能舍近求远绕远路去其他城门。
二十里的路程,又狠狠翻了不止一倍。
等到这些人回到应天府的时候,天色已经变得昏暗,太阳只剩下一点挂在天边。
————
宋濂府中。
又是那个御史大人,带着最新的情报急匆匆跑来。
今天早些时候,老师刚说此事牵连甚广,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民变,所以还有转机可言。
可现在时间才过去多久。
神机营便当着更改户籍学子的面,大肆试射诸般火器。
陛下更是亲命曹国公,率数千军士位列道路两旁。
其中意味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。
这就是威慑,甚至可以直接说是威胁!
此事牵连甚广不假,但是大明的百战精兵更多,事有转机不假,但大明的火炮更加犀利。
并且御史大人还多看出来一点。
陛下派兵,领兵还是曹国公,再加上之前的太子殿下与靖远侯。
都是关系最亲近,血脉相连的至亲。
比起亲儿子,小舅子,还有外甥,他们这些人拿什么去比?
此事已经盖棺定论,不认也得认,现在就这样收场谁都省事,若是再闹下去曹国公就不是单纯的守路了……
“老师!”
御史大人越想越是心焦。
脚下再次加快步伐,朝着老师的书房狂奔。
但他才刚跑到一半的路程,就被宋濂府上的管家拦了下来,不让他继续往前。
“大胆,你敢拦我!”
“大人息怒,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擅自阻拦大人您啊。”
管家当即赔了一个笑脸,行礼向御史道歉,“是我家老爷命小人这般做的。”
“老师?”
“是,正是我家老爷。”
管家上前一步,声音小了许多,“我家老爷说了,当今圣上雄才大略,他看的出来的东西,陛下不可能看不出来。”
“所以之前民变之事只是说词,真正的用意只是要看反应罢了。”
“反应?谁的反应?”
“这个老爷没说,但小的想以大人的智慧,只需要稍微思考,便能明白我家老爷的意思。”
“同时我家老爷还说了,眼前之事暂无办法,但是科举却还未可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