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一查看,县令府上下所有人,全都死了。
“死了,那周兰也……”杜文宣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女人点头。
江翊眉心紧皱,忍不住拍了下桌子。
“这都是什么世道!那县令荒唐遭报应,周兰不过是个无辜的人,却也要落得个那样悲惨的下场。”
女人跟着叹了一声:“对啊,都是什么世道。”
女人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据说,那些冤魂都聚在这座山上,怨气不消,便在山里四处游荡。”
“每逢大雾之日,还能看到那女鬼,只是,遇见她的人都会被当作害她之人被抓走,从此,了无音信。”
女人压低声音,红唇绽开一个诡谲的笑意。
江翊只觉从脚底窜起一股悚然的寒意,整个后背开始发凉。
女人看他这怂样,噗嗤一下,咯咯笑出声。
杜文宣奇怪地看着他,问道:“你干嘛?”
独自看穿一切的江翊对上他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眼,一时语塞。
“……”
这一夜的沉默格外得多。
“算了,和你们这些单纯的草履虫动物说不清楚。”
女人笑着安慰道:“不过这些都是传说,不然,我在这山上这么多年来怎么都没见过那女鬼呢。”
杜文宣认同地点头。
这山中要真有那么可怕的女鬼,那这两人又怎么还能安然无恙地生活在这。
江翊:……并没有被安慰到。
因为,你就是啊!
“啊!”女人忽然惊呼一声,佯装生气,看着一旁把兔子放在桌上的男人,“不许把兔子放在桌子上。”
男人抱着兔子,露出委屈的表情。
“不然,就不给你糖果吃了。”
男人瘪了瘪嘴,抱着兔子跑出去。
“抱歉,他有点……”女人叹了口气。
“听说,他小时候还是个聪明的孩子,结果生了场病,脑子就坏了,怎么治也治不好了。”
“你也不行吗?”江翊脱口而出。
女人挑了挑眉梢:“我又不是神仙,怎么能治好他的病?”
天色暗下去,周围黑成一团暗影。
山上手机也没电了,也没电视,收拾了碗筷,就准备休息。
“晚上你们要是有什么事,随时可以来找我哦~”女人风情万种地冲江翊两人眨了眨眼。
江翊:!
不是,姐妹,咱这么不挑的吗?
你老公还在你旁边啊!
杜文宣点头:“多谢,这山中,要是发生什么事情,夫人也可以来找我们。”
“我们虽然没什么大本事,但好歹是两个男人,多少能帮上点忙。”
女人闻言,露出意外的表情,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,又笑起来。
入夜,万籁俱静。
江翊蜷缩在硬板床上,听着隔壁杜文宣均匀的鼾声,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。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,半梦半醒间,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钻入耳中。江翊猛地睁开眼,忍不住抬头起身朝外面看了一眼。
就见一条身子粗壮的白蛇。
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,浑身汗毛根根竖起。
更诡异的是,那白蛇发出一阵像人一样的哭声。
他死死捂住嘴巴,生怕自己尖叫出声,狂奔回床上,一头扎进被子里,紧紧捂住被子。
止不住地哆嗦。
竟然真的有蛇!
救命啊,他后悔了,他不该留在这儿的。
完了完了,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?
“吵死了!给我闭嘴!”
忽然,听到女人的声音。
没了白天的风情,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。
“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吧,再叫,明天就吃蛇肉!”
江翊:!
这之后,周围彻底安静下来。
江翊瑟瑟发抖地抱紧被子,杜文宣被他的动静吵醒。
“你干嘛?”
江翊牙齿打颤:“外面,有东西……”
杜文宣好奇的起身走出去,半天没有回来。
就在江翊忍不住要出去找他的时候,门口终于有了动静。
江翊抬头,然后,愣在原地。
“不是,杜文宣,你干嘛?”
看着他脚边不知道哪来的竹子,江翊一整个怀疑人生。
“反正也睡不着了,给夫人做一个鸡笼,专门养鸡养鸭,”杜文宣坐在地上,专注地掰竹子,“不然那些鸡乱窜,到处拉屎多脏多乱啊。”
江翊:“……”
杜文宣语气兴奋:“把篱笆也加固一些,到了晚上那些虫子什么的爬进来,一不小心爬上床多吓人。”
江翊:……
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他杜哥,心地善良,智力不祥。
荒山野岭、诡异的夫妻,漂亮得不像人类的女人,莫名其妙的各种虫子,各种莫名的声音……
还有那个关于桃花的诡异故事。
一整个晚上,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了吧?
但他杜哥就是没有,
不仅没有,还做起了鸡笼,修篱笆。
人家是鬼啊,需要吗?
完全不需要好吗?
在鬼屋里搞建设,他杜哥也是第一个了吧!
“你也别躺着了,我看你也没心思睡觉。”杜文宣擦了擦汗,完全沉浸在自己独一份的事业心里,“吃了人家的饭,也该动动手,来帮帮忙,做完了,等天亮,我们就下山。”
空气倏地一片死寂。
江翊:……
他看到,窗外,就连女人的脸色都僵了僵。
……
江絮循着玉符的气息一路走上山,最后,却在林子里找到那玉符。
眉心微皱。
“这是师祖做的玉符……”
涂小湘从她肩后探出头,脸色骤变。
江大师的堂哥应该知道这玉符的重要性,不会轻易地丢弃,更不会自己摘下来。
可此时,这玉符却出现在了这里。
想到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毒贩和红大的行踪,几人眉心皱得更紧了。
难道,出现了意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