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他可是下令将李王两家屠了满门,清理得干干净净,怎会还有个女儿留下?
李镇南将军的女儿,他以前还见过……
正思索间。
呯——!
楚昭帝的脑袋重重撞在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上。
“什么?!”他踉跄后退,难以置信地伸手摸向前方。
明明什么都看不到,可那里确实有一层无形的屏障,坚硬如铁,冰凉如霜。
他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。
明明距离后殿已经一步之遥,只要走过这个屏风,转过这个拐角!
“不可能不可能的”楚昭帝颤抖着双手,沿着那面透明的墙壁摸索着,从左到右,从上到下。
绝望如潮水般涌来——这禁制竟然将整个后殿的出口完全封死了!
刚才还在心中窃喜,以为天无绝人之路,可以趁乱逃生。
可现在现在就像是从云端跌落深渊,那种强烈的落差感让他几乎要发疯。
“不!不!”他开始用拳头疯狂捶打着看不见的屏障,“让朕出去!让朕出去啊!”
拳头打得血肉模糊,可那层禁制连一丝波纹都没有荡起。
楚昭帝瘫软在地,眼中满是绝望。
他终于明白了——从一开始,这俩神秘修士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这里。
暗中的逃窜不是没人发现,而是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。
楚昭帝陡然想起年初大臣送给他的一只画眉,那画眉被套在两层笼子里。它晚上趁着没人注意,挤得头破血流冲出了第一个笼子,却不曾想外面还有一层更细密的笼子阻拦着它——此刻他和那只画眉鸟又有什么区别?
在修士手里,他就是玩物。
“十年了十年了啊”楚昭帝喃喃自语,泪水滑过脸庞,“朕以为早就忘记了,以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”
报应终究还是来了。
他回头望向金銮殿内仍在激战的两人,少女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那个站在将军身边的小女孩重合。
当年她还那么小,手里拎着个小木剑,眼神明亮而倔强。
而现在现在她已经有了杀死自己的力量。
楚昭帝闭上眼睛,全身都在颤抖。不是因为寒冷,而是因为绝望已经深入骨髓。
无路可逃。
再也无路可逃了。
…
金銮殿前。
李清然剑势越发凶猛,剑尖吞吐三寸寒芒,如疾风骤雨,将凌霄道人死死罩住。
她剑意含着恨意,裹挟着怒意,森寒剑气纵横切割,金銮殿内数根合抱巨柱在剑光中断落,轰然倒塌。
但由于陈怀安布置的禁制还在,金銮殿依然被撑起,没有倒塌的迹象。
“血债血偿!”李清然咬牙切齿,身形化作一道残影,剑招越发凌冽。
那柄素弦剑已非死物,而是成了她满腔恨意的延伸。
每一刺、每一削,都带着刻骨的杀机,直指凌霄道人周身要害。
凌霄道人越斗越惊。
对方剑法通玄,竟似能料到他的路数。
他数次欲退开施展其他神通,却均被那如附骨之蛆的剑光死死咬住,脱身不得。
“你娘的,拼了!”
师尊已经在来的路上,既然逃脱不得,那就拖延时间。
凌霄道人低吼一声,右手持刀横挡,左手暗中猛拍腰间储物袋,但见一面黑幡迎风怒展。
霎时间,阴风惨惨,无数青面獠牙的鬼影尖啸着扑出,直噬李清然。
原来还是个邪修!
李清然面沉似水,手中长剑嗡鸣,剑光猛然炸开,化作万千道凝练如实质的银丝,织成一张杀意腾腾的剑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