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阮文雄,你还有何话可说!”
陈昭猛地拍案,怒斥道。
阮文雄脸色铁青,额角青筋暴起,道:
“胡说八道!一个疯书生的话也能作证?”
杜明远突然激动起来,道:
“大人!学生记得清清楚楚!
此人曾亲至地窖,命我等教会他们写大周官牒格式!
他们还让其他人教他们说汉话,肯定是有所图谋!”
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。
陈昭与张少鹏对视一眼,都一脸震惊。
这已不是简单的人口贩卖,这扶南国这样做,看样子是有不臣之心。
“好大的胆子!”
陈昭厉声喝道:
“阮文雄,你扶南国这是要伪造我大周公文,意欲何为?”
阮文雄突然狂笑起来,道:
“陈大人果然聪明!可惜你该死了!”
话音未落,阮文雄猛地挣脱束缚,从靴子内抽出一把淬毒的短刃,扑向陈昭!
“大人小心!”
张少鹏拔刀上前,却已来不及。
电光火石间,陈昭身形一闪,青玄真气灌注右掌,一掌拍在阮文雄手腕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阮文雄手腕折断,短刃哐当落地。
而后,陈昭一拳轰在阮文雄的胸膛,巨大的力量将他震飞,像是炮弹般射出。
哐当!
阮文雄狠狠地撞在地上,摔了一个狗吃屎。
他惨叫着,吐出了一口鲜血,却仍狞笑道:
“陈昭,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!有本事杀了我们!”
张少鹏走上前,抱拳道:
“大人,恕罪,我等检查不周,没想到此人身怀利器。”
他微微皱眉,明明检查过了,可是这阮文雄的靴子内竟然藏有兵器。
莫非……
莫非跟这些衙役有关?
张少鹏目光冷峻扫了眼周围的衙役,被那如炬的目光直视,众人都低下头。
陈昭环顾周围,摆摆手,笑道:
“没事,只是此人知道我的名字,而且身怀利器,说明……”
陈昭笑了笑,贴着张少鹏耳边说了句,他微微一笑,点点头。
随后,陈昭一声厉喝,声震屋瓦,喝道:
“来人!此乃敌国奸细,窥视我边境,意图不轨!大刑伺候!”
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,将三名扶南人按倒在地。
沈峻亲自挽起袖子,从刑具架上取下一根浸过桐油的硬木大板。
“从谁开始?”
沈峻咧嘴一笑,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。
陈昭负手而立,看向阮文雄,笑道:
“既然这位阮大人骨头最硬,那就从他开始。”
“你敢!”
阮文雄挣扎着抬起头,嘴角还挂着血丝,喝道:
“我乃扶南官员,你大周的律法对付不了。你们这是要挑起两国战争啊!”
沈峻一板子狠狠抽在阮文雄背上,打断了他的叫嚣。
板子与皮肉相撞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。
“一!”
衙役高声报数。
第二板落下时,阮文雄的衣袍已被抽裂,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肉。
“二!”
第三板下去,阮文雄终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。
陈昭抬手示意暂停,蹲下身揪住阮文雄的头发,笑道:
“现在肯说了吗?”
阮文雄吐出一口血沫,狞笑道:
“做……梦……”
“继续。”
陈昭面无表情地站起身。
板子一次次落下,阮文雄的惨叫声渐渐微弱。
当数到“十五”时,他后背已血肉模糊,整个人瘫软在地,喘着粗气。
“换人。”
陈昭冷声道。
衙役拖过那个最初求饶的扶南人。
板子刚举起来,他就杀猪般嚎叫起来,道:
“我招!我全招!”
“苏和!你敢!”
阮文雄突然挣扎着抬起头,目眦欲裂,威胁道:
“想想你的家人!”
陈昭一脚踩住阮文雄的脑袋,挥手道:
“带下去!”
等阮文雄被拖出大堂,陈昭示意记录口供的书吏准备妥当,这才看向那个叫苏和的扶南人,道:
“说吧。”
苏和浑身发抖,结结巴巴道:
“大人明鉴!小、小人只是奉命行事……扶南王确实……确实有意吞并岭南……”
堂内一片哗然。
张少鹏倒吸一口凉气,道:
“好大的胃口!”
“继续说。”
陈昭眼神一寒,大声道。
苏和咽了口唾沫,道:
“王上说说岭南土司与朝廷离心离德,正是可乘之机。
我们抓人回去,让他们教我们语言、文化、风土人情、以及各地的风俗等。
此举是方便我们培养自己人,冒充周人,探查情况。”
沈峻突然插话,道:“所以你们除识文断字的,其他也要抓?”
苏和畏缩地点点头,道:
“除了要会说官话的,也要会其他地方的土话和风俗。”
“哪些土司与你们勾结?”
陈昭突然逼近一步。
苏和眼神躲闪,道:
“这……小人地位低微……知道的不多。”
“看来板子还没吃够。”
陈昭作势挥手。
“我说!我说!”
苏和尖叫起来,道:
“是曹家!还有水西、芒部几家!他们答应王上,只要扶南大军一到,就立刻起兵响应!”
这个答案如同一记闷雷炸响在公堂之上。
张少鹏瞪大了眼睛。
记录口供的书吏也惊得掉了毛笔。
陈昭却突然笑了,转向沈峻,挥手道:
“沈峻,去把阮大人请回来。让他听听他的好同僚都说了些什么。”
当遍体鳞伤的阮文雄被拖回大堂,看到跪地求饶的苏和时,顿时明白了一切。
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道:
“叛徒!王上会把你全家剁碎了喂狗!”
“恐怕他没这个机会了。”
陈昭从案上拿起那份口供,轻轻抖了抖,笑道:
“有这份供词,本官倒要看看,是你们扶南王先灭口,还是我大周铁骑先踏破升龙城!”
阮文雄冷笑道:
“陈昭,你的头颅迟早要被悬在城头上。
你们大周在岭南有多少兵马?
平江军顶多两千人可用,各地驻军加起来不超过两千,总共不超过四千人。
而我王上起兵十万,各地土司纷纷配合,至少能拿出五六万兵马。
你们四千人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!”
此言一出,众人脸色大变。
张少鹏亦是脸色骤变。
对于岭南的情况,他可是很清楚,朝廷在这里的兵马不多,主要是依仗各地的土司兵马。
朝廷容许土司压榨百姓,也正是因为这一点。
倘若真如阮文雄所言,那朝廷在这里的统治尽皆崩坏。
而他们这些人也难逃这个死局。
张少鹏看向了陈昭,欲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