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云目光微微一顿,眉头紧锁,道:

    “陈大人既然问起,下官便直言相告。

    其组织架构严密,自上而下分为司主、两大副使、五大堂主、十大绣衣使。

    司主慕容阳,传闻已臻九品境界,二十年前便能力敌三位八品高手而不败。”

    陈昭瞳孔微缩,道:“九品?”

    古云点头道:

    “更可怕的是,巡天司暗中掌控着江湖上近三成的帮派势力。

    其五大堂分别掌管情报、刺杀、财货、毒药和兵器,十大绣衣使则分散各地,专司刺杀之事。

    我们在岭南的悬镜司据点多次探查巡天司总部。

    不过我们派出的高手很多,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回来。”

    陈昭眉头一沉,道:

    “慕容阳……此人什么来历?”

    古云摇头,道:

    “此人来历成谜,传闻二十年前现身江湖时,便已是八品巅峰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古云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卷绢画展开,道:

    “这是悬镜司密探冒死绘制的巡天司主要人物画像。”

    画上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鬼面,只露出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。

    身后众人或戴面具,或以斗篷遮面,个个气息阴冷。

    陈昭盯着画像,道:“这些人没有真容?”

    古云苦笑一声,道:

    “我们派过去的高手都没有回来,所以根本不知道内部情况,这还是一名密探临死前托人送过来。”

    陈昭拱手道:“多谢了。”

    古云苦笑一声,道:

    “我也只能提供这么多消息了。”

    陈昭眉头一挑,笑道:

    “那你认为先帝被刺跟他们有关吗?”

    古云哈哈一笑,摆手道:“那就不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随后古云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这个滑头!”

    陈昭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三日后,天刚蒙蒙亮。

    陈昭已披挂整齐,站在校场中央。

    五百精锐整装待发,刀枪在晨光中泛着冷芒。

    老猎户带着三个徒弟正在检查行装,腰间挂满了各色药囊。

    “大人,都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张少鹏快步走来,拱手道。

    陈昭点点头,目光扫过众人,道:

    “此次入山凶险万分,若有不愿去的,现在可以退出。”

    场中鸦雀无声,无一人挪步。

    “好!”陈昭翻身上马,“出发!”

    队伍刚出城门,忽见一袭红衣策马追来。

    严映雪长发高挽,清丽明媚,腰佩短剑,一副戎装打扮。

    “雪儿,你这是干什么?”

    陈昭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严映雪倔强地仰起脸,道:

    “我学了点医术,若遇毒瘴,我能帮上忙。”

    陈昭正欲拒绝,老猎户忽然开口,道:

    “大人,山中瘴气千变万化,有个懂医术的确实方便。”

    陈昭乐了,不会是这丫头收买了这个老猎户吧。

    她会啥医术,也就懂点跌打损伤。

    不过,陈昭还是同意了,说道:“跟紧我,不许乱跑。”

    严映雪展颜一笑,策马并入队伍。

    她悄悄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塞给陈昭,道:

    “里面是避毒丹,贴身带着。”

    三日后,队伍抵达苍莽山脚。

    抬头望去,只见云雾缭绕,山势险恶。

    老猎户指着一条隐秘小径,道:

    “从此处进山,可避开第一道毒瘴区。”

    山路越走越窄,到后来只能单人通行。

    山中又瘴气弥漫,雾气遮天。

    陈昭命众人彼此用绳索相连,避免掉队。

    队伍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,四周古木参天,藤蔓缠绕。

    陈昭走在最前,青玄真气在体内流转,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大人,前方有片开阔地。”

    老猎户拨开挡路的藤蔓,指着前方说道。

    众人来到一处山间平地,地上散落着烧焦的木柴和熄灭的灰烬。

    张少鹏蹲下身,用手指捻了捻炭灰,皱眉道:

    “看来最近有人在此扎营。”

    陈昭环视四周,发现树干上有几道新鲜的刀痕,负手而立,道:

    “应该是杨家的土兵没错。他们惯用弯刀,这刀痕的弧度很特别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,要不要追上去?”

    沈峻握紧了腰间的刀柄。

    陈昭摇摇头,道:

    “不急。先派斥候探查四周,其他人原地休整,埋锅造饭。”

    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。

    不多时,炊烟袅袅升起,饭香在山间弥漫。

    严映雪帮着老猎户的徒弟熬药汤。

    突然,远处传来一阵骚动。

    两名斥候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土兵走来。

    那人脸上带着瘀青,走路一瘸一拐。

    “大人,在林子里抓到的。”

    斥候将土兵按跪在地,笑道:“这小子躲在树洞里,被我们发现了。他说是走散的。”

    陈昭打量着这个瑟瑟发抖的俘虏,问道:“你是杨家的兵?”

    土兵惊恐地点头,结结巴巴道:

    “大、大人饶命!小的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有多少人?现在在哪里?”

    陈昭笑问,声音不怒自威。

    “四百多人往北边的峡谷去了!好像有巡天司的人接应他们。”

    土兵咽了口唾沫,指着北面。

    陈昭问道:“巡天司接应他们?”

    土兵点了点头,道:“我听家主说的。”

    老猎户凑到陈昭耳边低语,道:

    “北面是处险地,三面绝壁,只有一条路进出。”

    陈昭点点头,沉思片刻,忽然问道:“你对巡天司了解多少?”

    土兵摇摇头,道:“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是骗我,小心性命不保。”

    陈昭指尖青光一闪,一道真气射出,旁边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。

    土兵面如土色,道:

    “小的不敢!小的真不知道啊!小的愿意带路赎罪!”

    队伍重新启程,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北行进。

    越往前走,雾气越浓,能见度越来越低。

    老猎户给每人发了一粒药丸,道:

    “含在舌下,可防瘴气。”

    约莫两个时辰后,前方隐约传来喧哗声。

    土兵停下脚步,颤抖着指向一处峡谷,道:

    “就、就是那里!”

    陈昭示意队伍停下,自己悄悄摸到一块巨石后观察。

    只见峡谷入口处站着十几个土兵警戒。

    峡谷深处火光冲天,隐约可见人影晃动。

    “大人,怎么办?”

    张少鹏压低声音问道。

    陈昭神情专注,道:

    “沈峻带一百人守住退路,张少鹏带两百人从侧翼包抄,其余人跟我正面突入。”

    众人道:“遵命!”

    言罢,陈昭猛地拔出了腰间的横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