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2章 疑点重重

    王景辉脸色瞬间惨白,踉跄后退两步,撞在桌角上,茶盏咣当一声摔得粉碎。

    “大、大人明鉴!”

    他膝盖一软,跪倒在地,声音都变了调,惊恐道:

    “我怎么可能杀父亲!那块布料……那件衣服……”

    陈昭突然拍案而起,道:

    “本官何时说过布料,你倒是说出来了!”

    王景辉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严映雪从屏风后转出,手中托着件青色云纹长袍。

    衣襟处赫然缺了一块,断口与死者手中碎布完全吻合!

    陈昭脸色一沉,问道:

    “这件衣服是在你房间发现的,与你父亲手中的那块布料吻合,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。”

    王景辉脸色大变,慌乱地摆手,声音带着哭腔,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我没有啊!我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父亲,这定是有人陷害我!”

    陈昭冷冷道:

    “你先别说废话了,你给我说清楚。

    这布料,你作何解释?”

    王景辉咬了咬牙,苦笑道:

    “大人,这长袍确实是我的,可这并不能说明就是我杀了父亲啊!

    也许是有人故意偷走我的衣服,然后放到父亲手中,以此来陷害我!”

    陈昭冷哼一声,站起身来,踱步到王景辉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道:

    “哼,巧言令色!那你倒是说说,我没说布料的事情,你为何提前说出口?你心里必定有鬼!”

    王景辉惊得满头大汗,支支吾吾道:

    “我看到父亲手中的那块布料就知道那是我的衣服了。

    那是上个月,我生日,父亲让祥云裁缝铺给我专门做了一身衣服。

    我去专门挑选的,所以我一眼便认出来了。

    您若不信,大可去查证!”

    陈昭淡淡道:

    “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就知道那块布料来自你的衣服?”

    王景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,点点头,道:

    “是的,我一开始便认出来了。

    但是……但是我哪敢说啊。

    我一说,你们肯定怀疑我是凶手了。

    可是,我在家中一直本本分分,不曾得罪过什么人。

    除了……除了和大哥有些矛盾,但那都是些小事,我怎会因此就杀害父亲呢!”

    严映雪撇撇嘴,嘲讽道:

    “就你还老实?你常去青楼、赌坊那种地方,跟不良子厮混在一起,还敢说自己本本分分?”

    王景辉结结巴巴道:

    “我是经常去……去那种地方,可是不代表我作奸犯科啊。

    我是偷了点家里的银子去赌,可是除此之外,我也没有……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陈昭目光一凛,又问道:

    “你与王景炎有何矛盾?从实招来!”

    王景辉咬了咬牙,说道:

    “大哥他一直看不起我,觉得我游手好闲,不务正业。

    而且,父亲也总是偏袒他,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,我心里自然有些不满。

    但再怎么说,那也是我的父亲和大哥,我岂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!”

    陈昭沉思片刻,又问道:

    “那你昨天去过地窖没有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王景辉微微一怔,顿时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沈峻拿着一本日记簿走过来,笑了笑,道:

    “王公子,昨晚下过雨,去过地窖的人都留下了脚印,正好我画了脚印,咱们比对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王景辉苦着脸,轻叹一声,道: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去过。”

    陈昭回到椅子上坐下,淡淡一笑,道:

    “那你之前怎么不说?”

    王景辉摇头,道:“我若是说了,你们肯定以为凶手便是我。”

    陈昭问道:“那你是什么时候去了地窖?”

    王景辉见状,也只好如实交代,道:

    “我是亥时五刻左右回来的,因为没一会,我就听到打更声,所以我肯定是亥时五刻左右。

    当时我在赌坊赌钱,一下子输光了,没银子,我打算回来拿点银子去翻本。

    我就想着能不能……呃,能不能撬开地窖的大锁,去里面找点银子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说道:

    “我进去的时候,发现地窖门没关,所以就偷摸着进入,谁知道撞见了父亲。

    他正在地窖内查账,看见我……我进来,气不打一处来,动手要打我,我就……就推了他一下……”

    陈昭眉头一皱,想起了王老爷背后那细小的伤痕,问道:

    “他撞到什么地方了?”

    王景辉回忆了下,道:

    “他撞到柜子的铜扣上了,也没有多严重,就擦了下。

    我见他……又要打我,还说不准媚娘进门。

    我气不过,便跟他争执了一番。

    我随后便气冲冲地回房休息了。

    再然后,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我父亲真不是我害死的,他的死真的跟我无关啊!

    大人,我真的冤枉啊!您一定要查明真相,还我一个清白啊!”

    言罢,他捶胸顿足,哭喊起来。

    陈昭没有理会他的哭喊,挥了挥手,对沈峻吩咐道:

    “沈峻,你再去地窖,勘察一番,看看柜子上铜扣是否有血痕?”

    沈峻领命而去,陈昭则坐在椅子上,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这王家一案,看似简单,实则疑点重重。

    王兴安疯癫之言虽不可全信,但其中似乎也隐藏着一些线索。

    老仆所言看似平常,却也有诸多值得推敲之处。

    而王景辉房间发现的青色云纹刺绣长袍,更是让他的嫌疑陡增。

    这一切,似乎是有人精心策划?

    陈昭挥了挥手,道:

    “你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王景辉摇摇头,道:

    “大人,我不敢起来,我真不是凶手。

    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咬定我是凶手,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恶人。”

    陈昭笑了笑,道:

    “这话从何说起?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。”

    王景辉努了努嘴,欲言又止,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,张不开嘴。

    “你哥跟你继母的关系好像非同一般啊。”

    陈昭轻笑道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大人,此事可不能乱说。”

    王景辉脸色铁青,结结巴巴道。

    “我看他们分明是想栽赃陷害你。你若是不说也就罢了。”

    陈昭淡淡道。

    王景辉浑身一颤,急忙说道:“大人,他们有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门口响起洪亮的声音,道:

    “县令张大人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