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古以来,巫蛊之祸牵连甚广,一旦涉及到这些,面临的就是血流成河的下场,不管是哪朝哪代,哪怕再贤名的帝王,也会忌惮如此。
但是叶枫这么一开口,等于是提醒了所有人,这件事非同寻常,饶是林书江也跟着心惊胆战,这要是真的涉及巫蛊,那就……
“来人!”林书江下令,“把这里围住,谁也不许走漏消息!”
这件事还有待商议,不能贸贸然下结论,同时也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,以免引起恐慌。
“是!”护卫心惊胆战,谁也不敢吱声,赶紧将此处内外都围拢起来。
想了想,林书江让人将碑文上的字拓印下来,顺便将木桩上那些刻痕也拓印下来,先带回去再说,说不定在书库里翻翻找找,能找到相似的文字。
毕竟这上面写的什么,也得找人看看。
从山洞内出来,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,尤其是裴长奕。
“世子方才可看得明白?”林书江问。
裴长奕摇摇头,“看不懂。”
说着,裴长奕沉默着走了出去。
出去之后直接回到了帐篷里,面色凝重到瘆人。
“南疆巫族?”裴长奕沉着脸。
叶枫犹豫了一下,“西域那边不也有巫族吗?不一定。”
“这倒是。”裴长奕敛眸,“只不过太过相似了,一时间还真是不好确定,不过拓印下来让父王看看,他应该会知道一些。”
叶枫颔首,“卑职已经让人去做了。”
这东西送到王爷的手里,也不知王爷作何反应?
只不过……
封锁消息实在是太难了,当时进去的人那么多,附近还有百姓在,人多眼杂的,不消半日就已经传扬出去,所以到了这个时候,消息其实已经传回了城。
当然,里面到底有什么,百姓还是不知晓的,但只听说有个祭坛。结合梅园起火后的种种,对皇后不利的言论甚嚣尘上,愈演愈烈。
所有人都在疑心皇后腹中子的不祥,因为接二连三的死人,各种灾祸的接踵而至,说的人多了,那便是三人成虎,到时候就算是皇后也无法抵赖。
拓印下来的东西被送进了宫,也送到了永安王裴玄敬的手里。
这到底是什么,谁也说不上来。
“邪魔降世,为祸天下。”裴玄敬皱起眉头,看向了陶林,“祭坛?”
陶林颔首,“这是叶枫派人送来的,说是瞧着想巫族的东西。”
在南疆这么多年,什么奇奇怪怪的诡异之事没见过,裴玄敬瞧着铺开在桌案上的拓印纹路,眉心皱成了“川”字,“没想到还能瞧见这东西,这么多年过去了,真是难得!”
“王爷,怕是这一次真的不能善了了。”陶林开口,“这八个字,足以说明一些问题,现如今满城流言蜚语,如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,怕是……”
裴玄敬轻笑两声,“那不是很好吗?热闹一点,且看着最后,鹿死谁手?”
“皇上能看出来吗?”陶林瞧着这些东西,“大抵不识得吧?”
裴玄敬摇摇头,“司天监那边,会认出来的。”
陶林点点头,“那就有热闹看了。”
消息传出去,可就真的热闹了。
的确,旁人不认得,司天监那边却能看出个大概来,只不过不敢说罢了,如今宫里有孕的只有两人,但是跟这些祸事离得最近的,只有皇后陈淑仪。
外头的流言蜚语,皇帝裴长恒不是没听到,但是他需要这个孩子……
“皇上?”夏四海行礼,“昭仪娘娘来了。”
听的这样的消息,陈淑容第一个坐不住了,当即来寻了皇帝。
“让她进来吧!”裴长恒揉着眉心,桌案上的奏折叠得老高,看得人脑瓜子嗡嗡的。
陈淑容一来就给他跪下了,“皇上,姐姐好不容易有了皇嗣,乃是上天庇佑。”
“你知道了什么?”裴长恒这一次没有像之前那样,对她温柔备至,而是眸中透着清晰的防备,“容儿,朕待你始终是不同的,皇后那性子如何,你也最是清楚。朕不希望你与朕离心!”
陈淑容颔首,“臣妾知道,皇上的心意,也明白皇上如今的苦恼之处,从发现这些东西开始,父亲那边就已经得了消息,且立刻传信于臣妾,所以臣妾就即刻赶来了。”
“先起来吧!”见她坦诚,裴长恒仿佛放下了戒备,示意她起来再说。
陈淑容起身,“皇上放心,臣妾永远都不会背叛您,在臣妾心里,皇上是天,是臣妾的命,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。”
“容儿!”裴长恒叹口气,缓步上前,轻轻的将人拥入怀中,“朕不是疑心你,实在是最近事情太多,城外的洪灾导致了城镇被淹没……朕的心里乱糟糟的。”
陈淑容伏在皇帝的怀中,眉眼温柔,“不管皇上做什么决策,臣妾都支持皇上,只是这一次事关长姐,臣妾不敢不来见皇上。父兄那边都盯着呢!臣妾,也是身不由己啊!”
“朕明白!”裴长恒愈发将她抱紧,“朕也不想让事情牵扯到皇后,毕竟皇后怀有子嗣,朕也想要她那个孩子。不管是为了朕自己,还是为了容儿你。”
陈淑容抬头,“皇上,再忍忍。”
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,只能是禁足了。”裴长恒开口,“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陈淑容点头,“是,臣妾都明白,皇上放心便是。”
“还好有容儿这般善解人意,否者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?”裴长恒在她眉心轻轻落吻,“容儿,朕现在只敢相信你。”
陈淑容垂下眼帘,敛去了眸中精芒,带着哽咽回应,“臣妾也只敢相信皇上。”
只要她从这里出去,陈淑仪就会知道,她来为这位皇后姐姐求过情,父兄那边自然也有了交代,便不会再怀疑她,为难她……
有些话让陈淑仪去说,远胜过陈淑容自己说!
司天监的消息,还是传了出去,关于皇后怀了妖魔的说法愈演愈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