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淡淡笑道:“既然是军事夏令营,自然要按照部队的标准来。”

    “变态!”

    贺文忍不住了骂了一声:“他们还是孩子啊!”

    林川道:“少年强,则国强。”

    “想一下,如果说,我按照这个标准来训练他们,等他们长大参军了,会是什么样!”

    贺文神情一凛,下意识的看向这些孩子。

    神情再次一震!

    文的目光扫过这群席地而坐的少年,瞳孔骤然收缩。

    海风卷着细沙掠过,却吹不散孩子们身上那股凝如实质的锐气。

    他们脱靴的动作整齐划一,即便是入伍接受了几个月训练的士兵,都做不到这般。

    这是完全具备了一名军人该有的军事素养啊!

    而当他们沾血的脚掌踩进沙粒时,竟没有一个人发出痛呼。

    他们看上去虽然都十分疲惫,但眼睛里,却是出奇的明亮和坚毅。

    "这"贺文喉结滚动。

    他带过的新兵里,能在百公里行军后保持这种纪律性的不足三成。

    而眼前这些孩子年龄也不过十二三岁。

    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。

    不可思议!

    林川不再理会贺文,转身看向这群孩子。

    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拂过沙滩,林川从行军包里取出一个铝制饭盒。

    "咔嗒"一声轻响,盒盖弹开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百根闪着寒光的银针。

    "每人一根。"林川的声音比针尖还冷,"自己挑破血泡,再用酒精消毒。"

    贺文倒吸一口凉气,他看见那些针尖在阳光下泛着蓝光——那是医用酒精挥发后留下的痕迹。

    作为海军陆战队两栖侦察大队的队长,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

    新兵集训时,卫生员处理血泡都得趁士兵精疲力竭时偷偷进行,否则哀嚎能掀翻屋顶。

    "林川!"贺文一把拽住林川的手臂,压低声音道:"他们脚上的血泡比我带的侦察连还严重!让卫生队来处理不行吗?"

    林川甩开他的手,目光扫过坐成一排的学员。

    章香怡正偷偷把血肉模糊的右脚往左腿下藏,李小虎的袜子已经和溃烂的血泡黏在一起,赵平凡脚底的皮肤像被剥了皮的兔子。

    "报告!"王浩突然举手,声音发颤,"能能打麻药吗?"

    沙滩上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,但很快被海风吹散。

    不远处的海军陆战队员们已经停下训练,三三两两朝这边张望。

    有人指着学员们血迹斑斑的脚掌窃窃私语,更多人脸上写满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林川弯腰拾起一根银针,针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。

    "在敌后作战时,卫生员阵亡怎么办?被包围时哪来的麻药?"

    他突然将银针扎进自己手背,针尖从掌心透出时带出一滴血珠,"军人连这点痛都受不了,不如回家喝奶。"

    整个沙滩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贺文看见那个叫叶雨时的女孩死死咬住下唇,苍白的唇瓣上渗出血丝;

    高德把作训帽反戴,帽檐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;

    最瘦小的李小虎正用指甲掐自己大腿,显然在转移注意力。

    "开始。"林川放下染血的银针。

    第一个动手的是赵平凡。

    这个总爱讲冷笑话的圆脸男孩捏起银针时,贺文注意到他指尖在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当针尖刺入脚底最大的那个血泡时,他清晰地听到"噗"的轻响,淡黄色组织液顺着针管涌出,在沙地上洇出一个小坑。

    "啊——"赵平凡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,又硬生生咽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