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用等太久,办公室的门打开,先进来的是孟缙北。
他身后跟着的是安洵,最后边才是安澜。
安家姐弟都不知阮时笙来了,进门的时候安洵还在说,“那就细节按照孟总所说的调整,明天应该能弄好,接着我们走合同流程?”
孟缙北看到了阮时笙,没回答他的话,直接朝着这边过来,“等久了?”
“没有。”阮时笙起身,顺手揽住他胳膊,朝办公桌旁走,“也才刚到没一会。”
她把桌上放着的快餐盒打开,“饭菜还是热着的,赶紧吃。”
说完她回头看向安洵,“哈喽啊。”
安洵笑了,“还想着晚上约你呢,结果这时候就碰到了。”
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,“温泉山庄好玩吗?”
“一般般。”阮时笙说,“碰到俩变态,影响心情了。”
安洵说,“变态在你手里也过不了一招,只能是被你制裁,怎么还能影响你心情?”
阮时笙没接这句话,转身背靠着孟缙北的办公桌,看向了安澜。
也就几天没见,感觉安澜变化还挺大。
这变化不是容貌上的,而是一个人的精气神,一个人眼底隐藏的情绪。
从前安澜气场强,带着点高高在上端着的劲儿,不知道看别人如何,反正看她的时候略微有些不屑一顾。
可是现在再看,她这几天应该过得不太好,那股劲儿没了,面上变化不大,但眼底带着点郁闷和不甘,挺明显的。
见她看着自己,安澜回视过来,说话的语气如之前一样,“原来阮小姐前几天生日啊,我那天发信息没打扰你们吧?”
“没有。”阮时笙说,“我不过就是回了你一条信息,前后不到十秒,这点时间算不上打扰。”
安澜点点头,过去坐到了安洵旁边,她手里是空着的,倒是安洵手里有文件拿着。
阮时笙转身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,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,看着孟缙北吃饭。
孟缙北夹了两筷子,抬眼瞄了她一下,然后一筷子递到她嘴边。
阮时笙刚刚在寺院吃的挺饱,甚至还有点撑,但还是张嘴把菜接过来吃了。
点的几个都是清淡的,符合孟缙北的胃口。
阮时笙问,“上午很忙吗,午饭都没来得及吃?”
她想起来了又赶紧问,“早饭你吃了吧?”
“吃了。”孟缙北说,“让助理带过来的。”
他已经很久不让助理帮忙带早饭,今天突然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带份早饭到公司,把对方惊讶够呛。
助理还问,“阮小姐不在家吗?”
他怎么好意思说阮小姐在家,但是昨晚被他给累到了,早上起不来。
安洵那边也不着急,一直等孟缙北吃完了饭,办公桌收拾好,他又拿着文件过来。
阮时笙出去扔垃圾,回来就见安澜也到了办公桌旁。
文件在孟缙北和安洵中间放着,安澜凑过去看,然后将文件拖拽到自己面前,像模像样的翻着,同时也在询问一些细节的敲定。
安洵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没看她,只自顾自的与孟缙北交谈。
对于安澜的询问,孟缙北回应的并不多,大多时候就是嗯一声,主要注意力也在安洵身上。
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,这画面就有些别扭。
安家姐弟俩怎么看这都不是一条心,出自同一个公司,却明显在较着劲。
阮时笙到沙发上坐下,摸出手机给贾利发了信息,问他陶艺店的姑娘走了没有。
他回复了过来,说没一会就走了,她那边有客人,去忙了。
阮时笙也是闲来无事,跟他瞎扯皮,说那姑娘长得不错,可能家境不是特别好,但是他口碑也不行,人家配他也是绰绰有余,他可以考虑考虑。
贾利让她别瞎想,那一瞅就是好人家的姑娘,他俩合不合适。
阮时笙和贾利认识的时间挺长,他虽说平时瞎胡混,但也不是什么都沾,收敛一下,也算是好人家的孩子。
而且他母亲人不错,是个会体谅人的长辈,如果不介意家世,他和那姑娘应该还可以。
只是贾利似乎没这方面的想法,一句一句全是说着不可能。
他这人挺直的,真喜欢也不会藏着掖着,说着不可能,应该就是没动心。
阮时笙也就放弃了这个话题,随后聊了些别的。
这边东拉西扯没一会,孟缙北那里谈完了。
她余光注意到孟缙北起身,安洵也站了起来,两人握手。
安澜随后起来,没跟孟缙北握手,只是点点头,“缙北,那我们回去改动一下细节,明天见。”
孟缙北说好,安洵就转过身来,跟阮时笙打了招呼,看这样子是要走了。
阮时笙问,“明天签合同?”
安洵笑着,“对。”
阮时笙说了声恭喜,然后转眼看安澜。
安澜抿着唇,看不出太多的表情,不高兴,也没有难过,就好像谈下来的不是她家的生意。
阮时笙跟着孟缙北送他们到办公室门口,安洵回过身,“留步。”
他说,“不必送。”
孟缙北也就没再客气,说了声慢走,之后等着办公室的门慢慢回弹,彻底关上。
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后,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,“下午不忙?”
阮时笙还是去沙发处坐下,“我哪有忙的时候,闲得很。”
她伸了个懒腰,“是跟安洵签的合同?”
孟缙北说是,过来帮她按揉肩膀和腰肢,“还酸痛吗?”
阮时笙闻言没忍住,一记窝心拳就过去了,“你还好意思说。”
她并未用力,一拳顶在孟缙北胸口,倒像是在打情骂俏。
孟缙北将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,“可你昨天不是也挺热情,我以为你体力够用。”
阮时笙气的转过来要掐他脖子,“闭嘴,你给我闭嘴。”
她说,“还不是怪你,不要脸,非要灌我酒。”
孟缙北笑出声,马上认错,“我的错,我的错。”
给阮时笙按摩了一会,然后让她去休息室里躺着。
办公室总是有人来,俩人在这腻腻歪歪,他倒是不怕,但阮时笙臊的慌。
阮时笙犹豫几秒,“不躺了,觉是睡够了。”
既然孟缙北忙,她也就不打扰了,她说要回画廊。
可最后也没回,半路她给司清打了电话,想要见面。
司清也没什么事,答应了下来。
俩人没在画廊碰面,随便找了个奶茶店。
司清来的很快,她状态不错,一看小日子就过得风生水起。
过来坐下,她从包里拿了个盒子推过来,“送你的生日礼物。”
阮时笙今年收到的礼物是真多,几乎关系不错的人都要送她。
她没拒绝,道了谢。
司清随后开口,“你上次问我你父亲骨灰抛洒地,要去吗?”
她说,“这两天老宋事情多,顾不上我,我正好想出去走走,要不然就去一趟。”
她还叹了口气,“我也很多年没去祭拜过他了。”
阮时笙其实没想好,虽说是血缘至亲,可到底没什么感情,让她就这么跑一趟,她又觉得没必要。
司清见她不说话,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主动拍板,“去吧,就当是陪我了,我正好想去。”
……
阮时笙下午回了家,画廊那边没事,过去也是消磨时间,干脆回来歇着。
车子进了院子,她下车朝客厅走,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,转头看去。
墙角那片刚冒芽的植物长了很多出来,她走过去看。
长势还不错,不过依旧看不出是什么,她对这些实在是没有研究。
手机拿出来对着扫了一下,上网识图一搜,她就愣了。
不是什么罕见的植物,是红玫瑰。
孟缙北藏着掖着,怎么问都不告诉她。
如今一搜出来,她有些恍然。
之前他问过她有没有收到过花,她说有,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是宋砚舟送的,想来他也能猜到。
估计是心里一直膈应着这件事,所以他亲自种了。
这就是第一次了,第一次有人为她种玫瑰花。
她蹲下来,盯着那小花苗,没忍住,“这男人,心思还挺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