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缙北傍晚下班没回来,打了电话报备,没说的太明确,只说有事。
阮时笙以为他要加班,也就没多问。
她自己煮了面,简单的对付了一口,之后上楼画画,一直到孟缙北的车开回来。
车子一进院子她就听到了,放下了画笔洗了手下楼。
孟缙北还没进客厅,站在那片玫瑰花苗旁看得认真。
阮时笙走到客厅门口停下,“吃过饭了吧?”
她随口一问,总觉得按时间来说,他应该是吃了。
但没想到孟缙北说,“还没。”
阮时笙有点意外,“还没吃?”
她想了想,“想吃什么我给你做。”
孟缙北说,“随便做点就好。”
阮时笙转身进了厨房,煮了份馄饨。
很快出锅,等她再出来,没在院子里看到孟缙北,楼下也没有。
她将碗端进餐厅,转头就见孟缙北从楼上下来,换了身衣服。
洗衣房在楼下,他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衣服,明显是奔着洗衣房过去。
阮时笙走过去,“你先去吃,趁热。”
她要将孟缙北换洗下来的衣服接手,结果孟缙北一躲,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他进了洗衣房,衣服扔进洗衣机,又放了洗衣液,之后启动。
这些活他之前也不是没做过,他并不是家务全靠阮时笙的人,很多时候都自己亲力亲为。
只是今天所有的动作都莫名的古怪,那衣服被团在一起,塞进洗衣机的动作很快,似是生怕她看出点什么。
阮时笙站在一旁,只等他都弄完,“去吃饭吧。”
旁边有几个随意放在台子上的衣架,她过去像模像样的收起。
但是等孟缙北转身出去,她赶紧将洗衣机暂停,打开后拿出里面的衣服。
原本有点想歪了,想找他贴身的衣物查看,结果衣服刚一拿出来,她就愣了。
滚筒的洗衣机转动,将原本团成一团的衣服散开,西装里边裹着的衬衫上明显有痕迹。
虽然不多,但这么点的时间,还不至于全都洗掉,痕迹在衣襟的位置,接近领口,红色的。
她将衣服展开,仔细盯着那印记看了一会,又将西装外套检查一番,随后全都放进了洗衣机。
她转身回到餐厅,孟缙北已经在吃饭。
在对面坐下,阮时笙问,“你去看了水上公园带回来的男人?”
孟缙北叹了口气,吃饭的动作停下来,“我就知道瞒不住你,你看到衣服上的血迹了。”
阮时笙点头,也实话实说,“我还以为你去外边偷吃,把衣服弄脏,本来都想好跟你吵闹了。”
说完她自己笑了,双手捧着脸支在桌子上,“那男的情况怎么样?”
“还好。”孟缙北说,“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。”
所以今天即便是挨了收拾,那男人骨头也一点都不软,还叫叫嚷嚷,说等他出去不会放过他和阮时笙。
出去?
孟缙北有点想笑,想的可真美。
阮时笙说,“人还在你手里?”
她稍有些担心,“可别因着他沾上什么事,不值得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孟缙北说,“我有分寸。”
他确实是个有分寸的人,阮时笙也就不问了。
吃过了饭,孟缙北自己收拾的餐桌,时间不算特别晚,俩人在楼下开了电视。
一集电视剧,打开的时候已经在播放,没看到头,后面也没看到尾。
因为没多大一会,俩人的注意力就挪到了别的事情上。
阮时笙被压在沙发上,抬腿盘着孟缙北的腰,“这么快就缓过来了?”
“这哪里需要缓?”孟缙北捏住她的小腿,手一点点的上移,落在大腿上,轻轻揉捏,“你需要吗?”
阮时笙的手抵着他胸膛上,已经将他睡衣的扣子解开了,闻言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,“我?”
她呵呵,腿上盘的紧了一些,“我更不需要。”
该死的胜负欲,她现在腰还是酸的。
但是……她不服。
……
薛晚宜到饭店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有人了。
她推门进去,也没打招呼,桌旁拉开椅子坐下,“点完菜了?”
周可柠看了她一眼,旁边就是菜单,她拿过来递给薛晚宜,“你可以再加两道菜。”
薛晚宜也真没跟她客气,想也没想,叫了服务员进来,点了两道菜。
等服务员离开,她自顾自得倒了杯茶,先开口,“同意赔偿了?”
周可柠深呼吸一口气,“可以赔偿。”
但是她说,“金额需要再商量。”
“不商量。”薛晚宜说,“发票和证书你们都看到了,就按上面的金额来。”
她端起茶杯轻轻的吹,“想要私下调解就按这个标准,不行我们就走法律程序,法律怎么判我怎么认。”
周可柠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,她向来是个情绪很内敛的人,但今天是真的藏不住,不耐烦很是明显。
薛晚宜也看到了,并不在意。
桌上放了两个冷盘,她随后拿了筷子夹了一口,“我愿意跟你私下商量,已经是看在你是我表嫂妹妹的身份上,但凡没有你和她的这一层亲戚,我见都不会见你。”
她说,“你也别觉得我薛家不是什么家世背景强硬的人家,就没资格跟你在这里拉扯。”
看了周可柠一眼,她轻笑,“咱们就事论事,这事情上我占尽先机,你想将事情压下来解决,就只能我怎么说你怎么做。”
薛晚宜长的是一张乖巧的脸,可偏生说的话与她形象完全不符。
周可柠盯着她看,莫名的在她脸上看到了阮时笙的模样,真是让人生厌。
过了几秒,她也给自己也倒了杯茶,没回薛晚宜的话,而是反问,“阮时笙知道我们之间的纠葛吧,她怎么说?”
“跟她有什么关系?”薛晚宜说,“难不成你还想让她替你求个情?”
说完她都笑了,“你怎么好意思的,我后来可是听人说了,你和宋家那个在一起,可是用尽了心机和下作的手段,我嫂子不收拾你不错了,你还指望她偏袒你?”
周可柠皱了下眉,她当然没指望阮时笙偏袒她,只是总觉得这事情里有她的手笔。
若不是她给薛晚宜出主意,薛晚宜怎么可能跟条疯狗一样,死咬着她不放。
但是薛晚宜这一番话,让她表情沉了下来,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”
“谁胡说八道了?”薛晚宜说,“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清楚?”
随后她哦了一声,“或者你认为你做的隐蔽,别人都查不到?”
她啧啧两声,“你那点破事,圈内可都是传了个遍,你难道没听说?”
周可柠一愣,她还真的什么都没听说,最近日子过得鸡飞狗跳,也没怎么注意外界动静。
她拧眉看着薛晚宜。
薛晚宜再没说话,周可柠想了想就起身走了出去。
她没拿包,只拿了桌上放着的手机,很明显是出去打电话询问了。
薛晚宜靠着椅背,轻声嗤笑一下。
阮时笙的那些朋友什么查不出来,那帮人又是行动派,一句话下去,他们什么传不出去。
周可柠过了一会回来,脸色不是很好。
她明显是这顿饭也不想吃了,要走。
薛晚宜也无所谓,只是等她拿起包的时候,开口问了一句,“你和宋家那个,应该没戏了吧。”
周可柠动作一停,原本表情就不好,此时更拉胯。
她没说话,只转身快步离开。
没戏了,肯定是没戏了。
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宋砚舟了,之前还能联系上温书华,自上次她去找阮时笙晦气没得逞后,宋夫人她也联系不上了。
其实她心里明白,从她上次算计宋砚舟没成,反倒将自己搭进去后,她和宋砚舟就没可能了。
只是到底不甘心,想捏着曾打掉过一个孩子的事情拿捏一下对方,他又没有喜欢的人,万一呢,万一就愿意跟她凑合呢。
周可柠出了饭店,车子停在一旁,她快速上车,要启动的时候突然又停下来。
如此火急火燎的出来,可一坐下来,她突然不知自己要去做什么。
圈内确实是传了她曾用下作手段拆散了阮时笙和宋砚舟的事,好在也不算沸沸扬扬,在可管控的范围内。
她看的出,这不是阮时笙的手笔,所以她没办法去找她算账。
那她也不知道该去找谁。
可其实,即便是阮时笙,她也没资格找上去。
她是清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