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傍晚的时候,阮时笙接到了孟景南的电话。
她正要关店,站在门口把电话接了,“大哥。”
孟景南嗯一声,只这一声阮时笙就听出来了,他喝酒了,喝的还不少。
她赶紧问,“你在哪?”
孟景南还能回答,“在酒店。”
阮时笙松了一口气,在酒店就还好,出不了大事。
之后她问,“怎么了,有事情吗?”
孟景南又问了那个问题,“你是不是见过阿瑜?”
阮时笙叹了口气,实话实说了,“见过。”
孟景南明显有点激动,“她那个时候怎么样,过的好不好?”
阮时笙仔细的想了想,姜之瑜那时候的日子应该说还行,小孩子虽然身体不好,但没有性命危险,她被搓磨的疲惫,却也不算太垮。
孟景南又问,“她有没有跟你们提起我?”
“没有。”阮时笙说,“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谁。”
她又说,“但是小孩子应该知道你,她有你们的照片,就在家里摆着。”
孟景南一下子没了言语,阮时笙看了看手机,确认没有挂断。
她接着说,“大哥,你与其在那边自怨自艾,去查证她从前的生活,不如把时间省一省,弥补现在的她,她之前过得好与不好都已经过去了,你做什么都弥补不了,就不如把劲儿使在对的地方,现在还不晚。”
她叹了口气,“还有小孩子,她要开始记事了,你太晚出现在她记忆里,兴许她最后会接受你,但你不会有遗憾么。”
果然这话比安抚的说词有用,孟景南嗯了一声,“我知道了。”
电话随后挂断,阮时笙开车去了孟家公司。
到的时候孟缙北这边刚下班,一出来就看到她了,快速过来。
他说,“晚上去外边吃,听同事说有家新开的饭店,味道不错,过去尝尝。”
阮时笙的一句好哇,刚说出口,视线就朝着公司大厅门口投过去。
那边站着的是魏月,身边还有魏文思。
魏月在打电话,不过看着应该是一直没打通,表情有点烦躁,手机贴在耳边,半天也没见她开口说话。
一旁的魏文思看过来,拉着一张脸,很是不高兴的模样。
阮时笙故意抬手冲她挥了挥,然后对孟缙北说,“走吧。”
孟缙北直接上了她的车,开出去的时候说,“魏月过来找我哥,都跟她说人不在公司,结果还是来了,难不成以为这种事情还能骗她?”
阮时笙问,“那个苏瑶呢,刚才没见她出来。”
“离职了。”孟缙北说,“走的快速通道,离职手续当场批下来,她就收拾东西走人了,去她亲亲男友家公司了。”
阮时笙轻笑,“看来也是好事将近。”
“应该吧。”孟缙北不愿意提她,就问起阮时笙今天一整天都干什么了。
阮时笙本来想提一下孟景南,后来想了想,不过是一通电话,实在是没什么必要提,也就扯了下别的事。
去的是新开川菜馆,孟缙北说好多同事都来过,评价味道一绝。
阮时笙看着招牌,“你吃不惯吧?”
“没事。”孟缙北说,“总还是有清淡的菜可以点,而且也不是一点都吃不惯,我的口味已经变了很多。”
因为是新开业的,客人有点多,门口的停车位都满了,车子稍微开远了一些。
下了车过去,还不等到门口,就见迎面也来了人。
两拨人碰上,大家都是一愣。
阮时笙挎着孟缙北胳膊,俩人正在聊薛晚宜车内那被打碎的花瓶,薛家老先生高价买回来的,虽说对方赔了钱,可老先生还是心疼的不行,现在想搜罗一个差不多的,让孟缙北帮他淘一淘。
孟缙北说,“表姑都跟我说了,让我不用搭理他,之前的花瓶即便不碎,她也会给转手卖了,有多少钱也不买这种不中用的东西。”
阮时笙笑呵呵的,还不等回话,脚步就停了。
对面过来的是宋家的一家三口,宋砚舟走在一旁,温书华在中间,温老先生在另一侧。
温书华与温老先生在说着话,宋砚舟与他们俩稍微拉开一点差距,沉默着,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碰了面,温书华原本表情还算不错,一看到阮时笙就垮了脸,先把她打量一番,视线落在她挎着孟缙北胳膊的手上,没控制住的撇了下嘴。
孟缙北伸手揽着阮时笙,没理宋家两夫妻,而是与宋砚舟打了招呼,“宋先生。”
宋砚舟点了下头,跟温书华差不多,视线在俩人搂抱的肢体上一扫而过,然后说,“真巧。”
他问,“这家挺火的,你们定位置了吗?”
孟缙北说定了。
他就嗯一声,“那就先进吧,别耽误你们吃饭。”
只说了这么几句,他们一起进了店,由服务员领着去了各自定好的包间。
两个包间离的不太远,阮时笙临进包间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。
温家两夫妻已经进到包间里,宋砚舟也站在了门口,像是知晓阮时笙会看向他,就在原地等着。
视线相碰,他勾唇笑了笑,点点头,这才进去。
动作幅度并不大,可还是被孟缙北看到了,等进了包间坐下,孟缙北说,“听说他最近相亲了几个姑娘。”
“谁?”阮时笙翻着菜单儿问。
孟缙北呵呵,“少装傻,你知道我说的是谁?”
他又说,“宋家夫人给安排的,相亲姑娘家的身世自然都是筛选过的,不说一顶一的好,自然也都与他相配,你那位宋学长也没拒绝,安排了他就过去看,但是没有一次成功。”
他说,“也挺聪明的,之前听说因为他不愿意去相亲,没少跟家里一起冲突,现在这是找到解决办法了。”
阮时笙的注意力都在菜单上,回答的很敷衍,“哦,这样啊。”
孟缙北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不在意,没再说别的。
之后上了菜,俩人边吃边聊,说的是孟景南的事情。
孟景南今晚的飞机,只是回国,并不是回家,他中转去姜之瑜所在的地方。
阮时笙有点意外,“直接找过去?”
孟缙北嗯一声,给她夹了一筷子菜,“听说还是你给开导的。”
“哎呦,这话让你说的。”阮时笙笑着,“我何德何能,我哪有能力开导他。”
孟缙北勾着嘴角,提了另一件事,“我今天给姜之瑜打了电话,你上次不是让我好好问一问魏月,我真问了。”
他说,“她们俩关系确实不错,之前因为苏瑶,魏月没少安抚她。”
说完他都笑了,“真是让人想不到。”
他倒了杯水,“所以今天魏月去公司的时候,我也问了她。”
水杯放到阮时笙面前,他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变了,不说冷下来,但也没了之前的温和,“魏月说她之前跟姜之瑜关系确实还不错,是因为她嫁给了我哥,两人离婚后,她们俩就再没联系。”
他说,“这么多年魏月在我们家人面前乖乖巧巧,她也一直表现的看不上我哥,我是真的不愿意往她身上想。”
她和苏瑶关系好,转头又和姜之瑜关系好,要说她没在中间动什么手脚,孟缙北是不信的。
他表情有点懊恼,“我们家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她有问题,她表现的太好了。”
姜之瑜出现之前,她对孟景南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,姜之瑜出现之后,她去过几次孟家老宅,都赶着姜之瑜在场,也从未和孟景南有过多的接触,连说话都很规矩。
即便是工作上有些避免不了的来往,她也会带着魏文思。
江婉也是社会老油条了,完全没怀疑过她,之前还说她眼光高看不上孟景南,以后不知道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阮时笙说,“很多时候知根知底并不是好事,最是容易迷惑人了。”
孟缙北点头,“姜之瑜没跟我说太多,她很明显不想再提从前的事,那就等我哥找到她再说。”
孟景南大概率会把她带回来,就算姜之瑜不愿意,毕竟还有个孩子,她再怎么也要替孩子着想。
等她回来,有些事情也就能水落石出了。
阮时笙挑了下眉头,“希望跟魏小姐无关。”
倒不是偏心魏月,主要是一旦与魏月有瓜葛,孟家这些人估计都恨不得自戳双目。
玩鹰的人,让家雀啄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