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开到孟家老宅,已经提前打过电话,大家都在院子里等着。
薛夫人一看到车子进来就赶紧冲过去,等薛晚宜下车,她抓着她上上下下的检查,“没事吧,没受伤吧,他们没难为你吧?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薛晚宜说,“没人难为我,我还在那边蹭了顿饭。”
一提这个孟缙北就笑了,“出息。”
他后来去看了薛晚宜点的那些菜,三个人都吃不完,他一度怀疑她是故意膈应对方的,但又觉得她没那个脑子。
他对那贺老二不太了解,只听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败家子。
他爹也是混黑起家的,有手段也有能力。
结果生了俩儿子,一个完全与他爹割席,人家正正经经上学,考文凭找工作,另一个就是贺老二,挺废物的,没魄力也没能耐。
但是冲他今天给薛晚宜点的那一桌子菜,虽然能力不行,但这人也不算烂到根儿,最起码没那么坏。
许靖川也跟着过来了,站在一旁默不作声,显得与这些人格格不入。
阮时笙看到了他,招呼大家进屋坐下说,也对他说了一句,“许先生,进去歇一会儿。”
许靖川原本是要走的,跟过来也只是想着跟薛家人说声抱歉,毕竟是因着他薛晚宜才被连累。
但是现在阮时笙这么说了一句,他没好拒绝,就跟着进了客厅。
大晚上的不适合喝茶,就只给他们倒了水。
薛家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检查薛晚宜身上没伤后就一直追问对方是什么人,人现在在哪里,如果孟缙北不方便下手,他们就报警。
都不等旁的人说话,薛晚宜就开了口,“妈,没什么事,不用报警,今天也是有点误会,等晚一点回家我跟你们细说,真不是大事。”
“这还不是大事?”薛夫人被吓得不行,“你妈吓的半条命都没了,你跟我说不是大事。”
薛晚宜叹口气,过去搂着她胳膊,“怪我了,今天这事我也有责任,我这么大人了,出门在外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,万一哪天真有人想对我不轨,我肯定得着了道,今天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警醒,之后在这方面要多加小心。”
薛夫人瞟了一眼许靖川,她不认得对方,但是他跟着过来,想来这事就与他有些关系。
她表情防备,“这……”
孟缙北也开了口,打断她的话,说这个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,事后他会替薛晚宜出这口气,让薛夫人放心。
薛夫人自然对他说的话是一百个相信的,想了想就嗯一声,“行吧。”
她抓着薛晚宜的手,“也就是你没出事,你但凡有个闪失,你妈虽然没什么能耐,但也肯定要闹起来的。”
薛晚宜赶紧说着她明白,又对着薛夫人撒了会娇,然后这事儿就过了。
许靖川先一步告辞,薛晚宜想了想,还是起身,“我送送许先生。”
别的人没出来,就他俩一起走到院子里。
许靖川先开的口,“今天的事很抱歉,我跟贺家那边是有沟通过的,没想到贺老二还是下了手。”
他在那天的事情后就给姓贺的老家伙打了电话,两人对打是他们俩的事,如若他敢牵连无辜,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。
对方是知道他手段的,电话里说的好听,什么大家手段都光明磊落一些,不拉无辜的人下水。
结果可好,还没过两天,就给他整这一出。
薛晚宜说,“我听说今天因为这个事,你在生意上做了一些让步。”
“不碍事。”许靖川说,“总是能找补回来。”
薛晚宜嗯一声,“我也不是可惜你生意上的亏损,就是想说,是你牵连的我,但是你也弥补了,我还没受伤,这就算扯平了。”
许靖川笑了,点点头,“原来是这么个意思。”
薛晚宜表情一板一眼,“其实严格的说,我今天被吓了一跳,你还是亏欠我的,但我这人心胸宽广,这点事就不计较了。”
许靖川嗯一声,“那我谢谢你了。”
他看了一眼时间,“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,就先走了。”
薛晚宜说了声好,许靖川过去上了车,启动开走。
一直等到他车子从大门口消失,薛晚宜才转身。
孟缙北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,站在她身后不远处,“他应该是去收拾姓贺的了。”
“啊?”薛晚宜一愣,又朝大门那边看了看,“现在吗?”
她说,“是要把他退让的那些重新抢回来吗?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孟缙北说,“生意场上的东西让了就让了,没有出尔反尔这一说,估计是心里有气。”
薛晚宜点头,“应该的。”
说实话,她今天并没有被吓到,可能是反应迟钝,也没觉得那场景有多危险。
但对方确实做的不对,甚至是违法,挨收拾是正常的。
之后进屋子里聊了一会儿,大家才散场。
阮时笙坐在孟缙北车回的家,路上的时候迷迷糊糊要睡,但还是强打着精神,“你们找到晚宜的时候,她情况怎么样?”
“好的很。”孟缙北说,“满嘴流油,吃的那叫一个嗨。”
阮时笙没忍住笑,“真的假的?”
孟缙北叹口气,“我们火急火燎赶过去,结果一看她,坐那吃席呢,你能想象我们当时的心情吗?”
那贺老二也不是个东西,他们碰了面,他故意把话说的严重,意思薛晚宜在他手里吃了不少苦。
他和许靖川一路飙车去的,开了门,人家在搂席,当时他吊起来的一颗心咣当落地,差点砸脚。
阮时笙说,“那个姓贺的不是好东西,但似乎也没那么坏。”
孟缙北嗯一声,下午的时候他让人去查了贺燕归,贺家两兄弟,他哥就属于别人家的孩子,上学的时候各项成绩优异,之后走的路也完全正派,还劝过他家老头子洗手从良,为此父子俩几乎闹翻,一年也不来往一次。
贺燕归就完全继承他爹的狗德性,小的时候就不学无术,学业狗屁不是,长大了也没什么能耐,甚至想接手他爹的生意也完全接不下来。
不是好人,又没坏透,不干好事,坏事又不敢干。
挺废的一个人。
不过废物也有废物的好,就比如今天这事,许靖川的仇家挺多的,早年起家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,但凡跟他有点瓜葛的女人,下场都一个比一个惨。
今天薛晚宜若是落在别的人手里,他都不敢想下场会是什么样。
也就贺燕归,还给点一桌子菜。
他也真干得出来。
回到家,阮时笙快速洗漱后躺了下来,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,又想到个事,“你哥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,今天妈还问了起来,他没给家里打电话,打过去也不接,家里人挺担心的。”
“不用管他。”孟缙北说,“那么大的人了,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有些话他没说,孟景南有给他打过电话。
毕竟公司里这么多的事没人管,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。
只是他说暂时回不来,那边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决,所以公司这里还得他多担着。
孟缙北没问他进展如何,只知道他现在过得没那么顺心。
也是应该的,只有不顺心,才能让姜之瑜舒心。
他如果顺顺利利,就不像话了。
阮时笙翻了个身抱着他,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,没一会儿就睡了。
只是这一觉睡的时间也不长,后半夜突然醒了,莫名其妙的,没做梦,只是一个翻身就醒了过来。
她先静躺了一会儿,然后翻身看着孟缙北。
孟缙北睡得安安稳稳,她实在睡不着,就起身下了楼,手里捏着电话,边往楼下走边翻着微信群里的消息。
这都后半夜了,那帮玩意儿还在外边浪。
群里发了很多照片,女公关都退了,只剩他们一大帮男的。
不知怎么来了兴致,那些人在打牌,脱衣服的。
辣眼睛的照片有好几张,什么都没漏,靠动作遮住了,但看着依旧让人难受。
阮时笙实在是无语,想提醒他们注意点,群里还有女的。
结果信息还没发出去,手机倒是先响了。
这大半夜的,在安静的环境中乍然响起铃声,吓了她一跳。
她看了下来电,是宋砚舟。
第一遍她没接,不太想接。
自动挂断后又来了第二遍。
阮时笙就觉得应该是有点事情,这次接了,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,“宋先生。”
那边的声音带着醉意,“笙笙。”